稻城实业高中的训练场在秋日晴空下,气氛却凝重如铁。金属球棒击球的脆响、手套接球的闷声、跑垒时钉鞋刮擦红土的锐响,所有声音都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精确。
投手丘上,成宫鸣刚完成一组牛棚练习。他摘下帽子,淡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,贴在额角。比夏天更精壮的手臂线条在阳光下起伏,最快球速计的屏幕上,157km/h的数字刚刚褪去。
“还不够。”成宫低声说,语气里听不出情绪,只有冰冷的专注。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捕手原田雅功,“雅前辈,下一组,全部投内角。高角,低角,所有内角位置。”
原田点头,没有多问。自夏季决赛败给青道后,成宫身上某些孩子气的部分仿佛被剥离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纯粹、也更加危险的求胜欲。他不再经常把“东京第一左腕”挂在嘴边,但每个见过他现在投球的人都明白——这个称号,他从未打算让给任何人,尤其是那个叫凪诚士郎的一年级。
休息区,国友广重监督抱着手臂,目光扫过场上训练的队员。稻城实业的阵容保留了夏季的核心框架,而且经过秋训,整体实力又有精进。四棒吉泽秀明的长打更加稳定,卡尔罗斯的速度和上垒能力依然是开路利器,白河的选球和战术执行力越发老辣。
但他们最大的进化,毫无疑问在投手丘上。
“鸣的变化球控制,提升了至少一个等级。”负责数据分析的助理教练走过来,递上平板,“滑球的横向位移标准差缩小了0.5公分,指叉球的下坠点更加集中。而且,”他放大一段录像,“他新练的这颗‘高速指叉’,球速能保持在145km/h以上,下坠幅度却接近传统指叉球,很难分辨。”
国友监督看着屏幕,缓缓点头。这是成宫对败北的回应——不是情绪化的愤怒,而是针对性的、残酷的技术进化。他知道青道的打线,尤其是那个凪,拥有怪物般的观察力和适应力。所以,他要投出即使被看穿,也难以打到的球。
“青道那边的动向呢?”国友问。
“他们刚刚战胜早稻田实业,晋级四强。比赛过程……有些奇怪。”助理教练调出另一份报告,“我们的侦察员反馈,青道队员在场上有一些‘非常规’的表现。比如泽村荣纯的投球动作似乎故意展示某些模式,仓持洋一的跑垒启动有时会做多余的假动作。另外,凪诚士郎的右投使用比例比夏季后期有所增加,而且沉球的轨迹好像有变化。”
国友沉默片刻。“烟雾弹。”
“您是说?”
“片冈那家伙,知道我们会研究他们。”国友的目光锐利起来,“所以他们在主动释放信息,真的假的混在一起,干扰判断。”他顿了顿,“但有一点不会变——青道的核心竞争力,依然是那个一年级王牌的投打二刀流,以及他们冠军底蕴带来的韧性。”
他看向场上的成宫:“告诉鸣,不用管青道耍什么花招。他的任务只有一个——用他的投球,压制住青道打线,尤其是凪。剩下的,打线会解决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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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时间,青道高中。
四强战的对手确定后,部室里的白板上已经贴满了稻城实业最新的比赛数据和录像截图。空气里有种大战将至的沉静,但沉静之下,是隐隐沸腾的斗志。
“成宫鸣,秋季最快球速157km/h,均速152km/h左右。”克里斯指着数据,“滑球的平均横向位移达到48公分,指叉球的下坠幅度稳定在38-40公分。关键是他新练的这颗‘高速指叉’,球速和直球相差不到10公里,但下坠明显,非常难分辨。”
御幸一也盯着录像,眉头微蹙:“出手动作几乎和直球一模一样,直到球出手后半段才能看出旋转差异。而且他投这颗球时,肩膀的打开角度会稍微大一点点……非常细微。”
“多细微?”仓持问。
“大概3度。”回答的是凪。他站在白板前,目光在成宫的不同投球画面间移动,“而且只在他全力投这颗球时会出现。如果是用来钓球的变化幅度较小的指叉,动作会更接近标准指叉球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这种程度的细节观察,已经超出了常规范畴。
“你……怎么看出来的?”前园健太忍不住问。
凪沉默了一瞬。“看多了,就有感觉。”他避开了细节,转向战术层面,“成宫前辈的进化方向很明确——用更快的球速、更刁钻的变化、更小的出手差异,来压缩打者的反应和判断时间。他想建立的,是一种‘即使你知道我要投什么,你也打不到’的绝对压制。”
“狂妄!”泽村哼了一声,“但不得不说,有点帅。”
“是很强。”降谷晓难得地接话,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录像中成宫投球的身影,“他的球……更重了。”
片冈监督这时走了进来。他看了一眼白板,直接切入核心:“稻城实业的打线,秋季的团队打击率是.312,比夏季提升.015。吉泽秀明的长打率尤其突出,面对左投时有明显的拉打倾向。卡尔罗斯的盗垒成功率是91%,白河的得点圈打击率是.388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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