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货铺载着“成功引流尸潮”的成就感和对那颗A级晶核的憧憬，绕开主路，颠簸着驶向西南方的黑石峡谷。车厢里，气氛却不像想象中那么欢快。
胖子开着车，眉头却拧成了疙瘩，时不时瞥一眼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林蔷，欲言又止。终于，他还是没忍住，瓮声瓮气地开口：
“老板……那个，磐石据点……他们真的会乖乖付账吗？一颗A级晶核啊……我听着都觉得像是在做梦。”
眼镜推了推眼镜，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刚刚截获的、来自磐石据点内部的加密通讯片段，语气平淡无波：“根据解码内容分析，据点内部对支付报酬存在巨大分歧。部分高层认为我们趁火打劫，主张赖账或大幅削减报酬。仅有少数人坚持需要维护信誉。”
小刀虽然依旧沉默，但擦拭小刀的动作慢了下来，显然也在关注这个问题。一颗A级晶核，对于他们这个小团队来说，意义太过重大。
林蔷连眼睛都没睁，懒洋洋地回道：“怎么，胖子，你觉得咱们的服务不值一颗A级晶核？”
“值！绝对值！”胖子立刻表态，“要不是老板您神机妙算，引走尸潮，磐石据点现在估计都开席了！但是……但是那些人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，万一他们翻脸不认人……”
“他们敢？”林蔷终于掀开眼皮，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，“做生意，讲究的是诚信。他们要是敢赖我林蔷的账……”
她没把话说完，但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让胖子莫名地打了个寒颤。
果然，怕什么来什么。
几个小时后，当杂货铺在黑石峡谷外围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岩洞暂作休整时，眼镜接收到了来自磐石据点的正式通讯请求。
接通后，传来的不再是那位指挥官的声音，而是一个听起来更加油滑、带着官腔的中年男声：
“咸鱼杂货铺的林老板是吧？我是磐石据点后勤物资部的负责人，姓王。首先，我代表据点，对贵方在此次危机中提供的……呃，协助，表示衷心的感谢。”
开场白很客气，但车厢内的几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。
“不过，”王部长话锋一转，开始诉苦，“关于报酬的问题……林老板，一颗A级晶核，这个要价实在是……太超出我们据点的承受能力了。您也知道，我们刚刚经历大战，损失惨重，百废待兴，实在是拿不出如此珍贵的物资啊。”
胖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，无声地用口型对林蔷说：“看吧！”
眼镜默默调出了磐石据点战前公布的物资储备清单（黑来的），其中明确标注有A级能量反应储备。
林蔷脸上笑容不变，语气甚至更加温和：“王部长，我理解贵方的难处。但是，亲兄弟明算账，对吧？我们可是白纸黑字……呃，是清清楚楚通过指挥频道达成的协议。这服务完成了，效果大家有目共睹，这尾款……是不是也该结一下了？”
“协议是协议，但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嘛。”王部长打起了太极，“你看这样行不行，我们支付五百颗F级晶核，外加一批粮食和药品，作为此次的酬劳。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！”
五百F级晶核？连之前谈好的“基础套餐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！
胖子的脸气得通红，拳头捏得嘎吱作响。小刀的眼神也冷了下来。
林蔷深吸一口气，脸上那营业式的笑容淡了下去，语气也变得有些玩味：“王部长的意思是，我们冒着生命危险，动用独家资源，帮你们解决了灭顶之灾，就值五百F级晶核和一点粮食药品？这……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们‘咸鱼杂货铺’了？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……”王部长还想辩解。
“行了。”林蔷打断他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，“我这个人，很好说话。但也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。给你们两个选择。”
她伸出两根手指，仿佛对方能看到一样：
“第一，二十四小时内，把一颗A级晶核，或者等值的十颗B级晶核，送到我指定的地点。这笔账，咱们两清，以后还好相见。”
“第二，”林蔷的声音骤然变冷，“如果你们选择赖账。那也没关系。不过，请贵据点做好心理准备。我们杂货铺最近刚好研发了几款新产品，正愁找不到地方做‘用户体验回访’。比如，‘强效丧尸信息素定点释放装置’，或者‘超高分贝噪音持续性干扰设备’……我相信，贵据点墙外的丧尸朋友们，一定会对我们接下来的‘售后服务’非常感兴趣的。”
通讯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王部长显然被这明目张胆的“威胁”惊呆了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：“你…你这是威胁！是破坏人类幸存者团结！”
“不不不，”林蔷纠正道，“这只是合理的商业催款手段。毕竟，信任是相互的。你们不守信用在先，总不能指望我还跟你们讲‘团结’吧？选择权在你们手上。是支付约定的报酬，还是体验一下我们最新的‘讨债套餐’？我等你们的消息。通讯完毕。”
干脆利落地再次切断通讯，林蔷揉了揉眉心。
“妈的，就知道会这样。”她骂了一句，看向眼镜，“眼镜，能找到他们A级晶核最可能存放的位置吗？”
“正在尝试破解其核心仓库的安保系统数据流。”眼镜头也不抬。
“老板，咱们真要去……‘售后’啊？”胖子有些犹豫，“会不会太……那啥了？”
“那啥？”林蔷挑眉，“他们敢赖账，就要承担赖账的后果。真当我们是开善堂的？再说了……”
她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：“这不正好给咱们的新产品打个广告嘛。让所有人都知道，欠谁的钱，都不能欠咸鱼杂货铺的！这叫……树立行业标杆！”
信任危机爆发，天价账单悬而未决。一方试图赖账，另一方则准备动用非常规手段“温和催款”。这场因尸潮而起的闹剧，似乎还远未到落幕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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