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
玄火洞深处,已非昔日景象。
丹元子以元婴后期大修士的威力,强行拘束住被寂灭星核炸开的巨大豁口,引动狂暴的地火灵液在豁口边缘形成一道赤金色的熔岩瀑布,轰隆垂落,注入下方新开辟的、深不见底的环形熔岩池。池心,一块丈许方圆的暗金色平台悬浮,平台由被混沌心火煅烧过的琉璃化岩石构成,表面铭刻着层层叠叠的聚灵、固元、封印符阵。
刘孟,便静静躺在这平台中心。
他周身被一层近乎透明的灰金色光膜包裹,如同凝固的琥珀,封固着心口那道狰狞的熔岩疤痕。疤痕之下,微弱的心跳规律而沉寂。呼吸早已停止,生命波动降低到冰点,如同深埋地底的化石。唯有丹田最深处,那枚米粒大小、灰金与幽暗交织、流淌赤金纹路的奇异“核”,在极其缓慢、几乎难以察觉地脉动着,每一次脉动,都引动着周围精纯的地火精粹被一丝丝吸入光膜之内。
道伤之茧。生机沉寂,却也隔绝了外界的侵蚀。
丹元子盘坐在熔岩池边缘一块凸起的赤岩上,如同枯坐的老僧。他须发更显枯白,面容带着深深的疲惫,眼神却如同鹰隼,死死锁定着平台上的“茧”。三日来,他寸步不离,元婴后期的神念化作最精密的探针,一遍遍扫过那层光膜,试图捕捉一丝变化,却始终如同石沉大海。
“老祖…您用最后的存在为他铸此茧…究竟…意欲何为?”丹元子心中无声叹息。这茧,是庇护,亦是囚笼。茧中之人,是生是死?是蜕变还是永恒的沉沦?无人知晓。天圣宗付出了开山古祖寂灭的代价,换来的,只是一个死寂的谜。
洞外,劫后的丹峰弥漫着浓重的悲怆与压抑的忙碌。药圃被陨星摧毁大半,弥漫着焦糊与灵药腐败的混合气味。幸存的丹师弟子们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麻木与隐藏的恐惧,在执事的呵斥下,如同行尸走肉般清理着废墟,修复着尚能运转的丹室。空气中弥漫的丹香,也染上了苦涩与硝烟。
压抑之下,暗流涌动。
“听说了吗?孙长老…元婴碎了,境界跌到筑基了…这辈子…算是毁了…”一名年轻丹师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兔死狐悲的颤抖。
“哼,何止孙长老!广场上那些师兄…几十个金丹后期、巅峰啊!吞了那什么血戮丹…活下来的不到十个!个个根基尽毁,比废人强不了多少!”另一人声音愤懑,“就为了那刘孟炼的一炉邪丹!还有老祖…老祖他老人家都…”
“嘘!噤声!你不要命了!”旁边人脸色煞白,慌忙拉扯,“厉刑长老下了严令!非议首席大师兄与老祖者…杀无赦!”
“首席大师兄?呵…”先前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,“他现在躺在那茧里,是生是死都不知道!谁知道他炼那邪丹是不是…”
话音未落,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瞬间刺来!
负责监工的戒律堂执事,一位面色冷硬的金丹中期修士,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几人身后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那冰冷刺骨、带着血腥杀意的眼神,让几个年轻丹师瞬间如坠冰窟,浑身僵硬,所有怨言都堵在了喉咙里,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。
“修复‘凝露台’地火引脉,日落前完成。否则,按延误战机论处。”执事的声音毫无波澜,说完便转身离去,留下几人面无人色地瘫软在地。
类似的压抑、恐惧、以及被强行压下的怨怼,如同看不见的毒素,在丹峰各处悄然滋生、蔓延。星陨阁的阴影并未因星尊投影溃散而消失,反而化作了无形的枷锁,套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。
丹峰,地火枢纽密室。
这里是控制整个丹峰地火灵脉分流、镇压地极离火灵脉封印波动的核心重地。此刻,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。
代理峰主丹元子不在,坐镇此地的,是丹峰资历最深的两位长老——**炎阳长老**与**青木长老**。炎阳长老性情如火,主修火系丹诀,负责镇压地火躁动;青木长老温润如木,精擅温养疗愈,负责梳理灵脉生机。两人皆是元婴初期修为,此刻却眉头紧锁,脸色难看地盯着密室中央悬浮的巨大阵盘。
阵盘由不知名的暗红色金属铸造,其上沟壑纵横,流淌着赤金色的地火灵液,构成一个复杂的立体星图,对应着丹峰地脉与地极离火灵脉的封印节点。此刻,星图之上,代表西北角“寒髓穴”区域的几个节点,正闪烁着极其微弱、却异常顽固的幽蓝色光点,如同附骨之疽,与周围赤金色的地火灵光格格不入。
“又来了!”炎阳长老须发贲张,一掌拍在阵盘边缘,震得灵液荡漾,“这‘星蚀之痕’!如同跗骨之蛆!老夫引动最精纯的地火本源冲刷了三日,竟无法彻底拔除!反而…隐隐有扩散侵蚀相邻节点的趋势!”
青木长老脸色凝重,指尖萦绕着充满生机的青绿色灵力,小心翼翼地探入阵盘,试图安抚那幽蓝光点周围的灵脉。然而,青木灵力刚一接触,那幽蓝光点便如同受到刺激的毒蛇,猛地爆发出一股冰冷死寂的气息,瞬间将青木灵力侵蚀、冻结!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