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罢了。”老者挥了挥手,“你心神受创,身体亦虚弱不堪,先在此处好生休养。此地名为‘圣丹居’,是老夫在丹峰的静修之所,无人敢来打扰。”
他指了指桌上一个玉瓶:“此乃‘蕴神丹’,每日服一粒,可滋养神魂,缓解你识海之痛。”又指了指旁边一个蒲团,“待你能起身后,可尝试在此打坐,此地灵气浓郁,对你恢复有益。”
“多谢长老。”刘孟连忙道谢,心中稍定。至少暂时安全了。
“不必言谢。”老者目光再次扫过那两枚三纹聚气丹和破旧丹炉,眼神复杂,“你身上之秘,老夫暂且不问。但此丹此炉,已惊动宗门。你既已入我丹峰,便安心留下。是福是祸,是龙是虫,且看你日后造化。”
说完,老者不再多言,身形一晃,便如青烟般消失在原地,只留下一室清冷的药香和萦绕不去的威压。
刘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,重重地靠回床头,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。与这位深不可测的丹峰长老对话,不啻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,每一句话都需斟酌万分。
他看向那两枚散发着诱人霞光的极品聚气丹,又看向那破旧的黑炉。丹炉内壁,那些被他“化学视觉”激活后显现的古老刻痕,仿佛再次在他眼前扭曲、闪烁。
**丹道尽头…藏于神界…天道…有缺…**
这几个字如同冰冷的诅咒,烙印在灵魂深处。天圣宗……这名字听起来宏大光明,但“天道有缺”的真相,是否意味着这方世界的根基早已腐朽?这偌大的宗门,乃至整个修真界,是否都建立在摇摇欲坠的危墙之下?
一股比面对赵四踩踏、比面对丹峰长老审视更深的寒意,从脊椎骨升起。他穿越而来,本想挣扎求生,却似乎一脚踏入了远比想象中更恐怖、更宏大的漩涡中心。
神界?那是何等存在?天道有缺,又意味着怎样的灾难?
他闭上眼,疲惫如潮水般涌来,但心中却燃起了一簇前所未有的火焰。活下去!必须活下去!只有变得更强,才有资格去探寻这隐藏在迷雾和冰冷文字背后的惊天秘密!
他挣扎着拿起玉瓶,倒出一粒散发着温润光泽的蕴神丹服下。丹药入口即化,一股清凉温和的气流缓缓流入识海,如同甘霖滋润干裂的大地,极大地缓解了那撕裂般的头痛。
然后,他艰难地挪动身体,盘膝坐在那散发着淡淡暖意的玉簟上,面朝那看似普通的蒲团。
圣丹居内浓郁的天地灵气,如同受到牵引,开始缓缓向他汇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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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与此同时,天圣宗外门,那破败的小院。**
死寂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。
瘫软在地、身下污秽不堪的赵四,被几个同样面无人色的同伴手忙脚乱地搀扶起来。他脸色惨白如鬼,眼神空洞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丹峰长老最后那蕴含恐怖威压的警告和“神魂点灯百年”的惩罚,如同噩梦般烙印在他心头。
恐惧过后,便是滔天的怨恨和扭曲的不甘。
“刘孟…刘孟!!!”赵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渗出鲜血,“凭什么!一个废物!一个垃圾!他凭什么!那丹药一定是邪法!一定是!”
“赵师兄,慎言啊!”旁边一个三角眼的弟子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捂住他的嘴,惊恐地四下张望,生怕长老的神念还在监视,“长老的话你忘了?泄露半字,神魂点灯啊!”
“点灯…点灯…”赵四被这个词刺激得一个激灵,眼中恐惧更甚,但怨毒却丝毫未减。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人,眼神变得阴鸷而疯狂。
“长老…长老被那废物蒙蔽了!他一定是用了什么透支生命、献祭魂魄的邪术!”赵四喘着粗气,语速极快,仿佛在说服自己,“我们不能说…但有人能知道!有人能治他!”
三角眼一愣:“谁?”
“王龙师兄!”赵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李师兄是王龙师兄的人!刘孟毁了李师兄的药材,还弄出这么大动静,惊动了长老!王龙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他!而且…而且那三纹极品丹…王龙师兄冲击筑基在即,他一定需要!他一定有办法弄清楚那废物搞的什么鬼!”
提到内门弟子王龙,赵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也找到了宣泄怨恨的渠道。他挣扎着站稳,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和血迹,眼神变得怨毒而决绝。
“走!去求见王龙师兄!把这里发生的一切,都‘如实’禀报!”他刻意加重了“如实”二字,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,“记住,我们什么都没看见!是刘孟那废物自己炸炉弄出的动静太大,引来了长老!至于他怎么炼的丹…我们这些外门废物,怎么可能懂?长老不许我们说,我们就不说!但王龙师兄…他应该知道!”
三角眼和其他几个弟子面面相觑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惧和一丝意动。赵四的话,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既能自保(遵守长老禁令,只字不提炼丹过程),又能借刀杀人、甚至可能攀附上内门师兄的险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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