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立刻回答。走了一段路,才说:“不管是谁,既然能过来,就不是敌人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敌人不会给我们留路标。”
她说得对。
如果是陷阱,根本不需要费劲埋这些金属片。直接设个幻阵,或者埋个引爆符就行。可这些人选择了最笨的办法——一块一块地埋,一条线地摆,像是生怕后来的人找不到方向。
这是在救人。
或者,是在等谁。
我忽然想起黑袍人临走前说的话:“这棋局,该换人执子了。”
他还抢过我的糖葫芦串钥匙,说那东西能开“棺材板”。
现在想来,他可能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。
我们继续往上走。
山路越来越陡,两边的树也密了。空气变得更沉,呼吸要用力一点才行。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也能听见谢清歌的脚步声,一下一下,稳得很。
走到半山腰,出现一座石台。
不大,四四方方,上面空着。但台子边缘刻满了字,密密麻麻,全是名字。
我走近看。
第一个名字是“赵铁柱”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接着往下读:“李三娘”“王五斤”“孙阿丑”“周瞎子”……
这些都是青阳镇的人。
是我的街坊。
他们死了,在长安崩塌那天,死在炼器坊爆炸里,死在运输队逃难的路上,死在仙门清理残余的时候。
可他们的名字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谢清歌站在我旁边,声音低了些:“这些是没能过来的人。”
“不是吧?”我说,“赵铁柱明明……”
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。我记得他最后喊的那一声“师父”,记得他引爆油库时火光冲天。他是死了,千真万确。
可现在他的名字在这儿,和其他几十个名字并列,像是被谁一个个记下来,亲手刻上去的。
是谁干的?
我抬头看山顶。云还在绕,水声更近了。
答案应该就在上面。
谢清歌迈步上了石台,走到中央,从怀里掏出一块布,轻轻铺在地上。然后她盘腿坐下,闭上眼。
她在调息。
我也坐下了,靠着石台边缘。雷角放在腿上,金属片贴着手心,凉丝丝的。
风从林子里吹过来,带着湿气和腐叶味。远处的水声一直没停,像是某种节奏,敲在耳朵里。
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。
从我们进来到现在,没收到任何系统提示。
没有任务,没有情报,也没有警告。
那个每天给我三条消息的【每日情报局】,彻底安静了。
这意味着——
我自由了。
真正的自由。
不用再靠猜情报活着,不用再怕信错一条就当场暴毙,不用再装老头,不用再数铜板,不用再看玄霄子的脸色。
我可以走我想走的路。
也可以问我想问的问题。
我睁开眼,看见谢清歌也在看着我。
“接下来去哪儿?”她问。
“山顶。”我说,“有水声的地方。”
她点头,站起来,掸了掸衣服。
我也起身,扛起雷角。
我们再次出发。
山路尽头,树林分开一条道,通向更高的地方。阳光斜照下来,照在湿漉漉的石头上,反着光。
谢清歌走在前面,脚步没停。
我跟在她后面,忽然说:“谢谢你。”
她没回头,也没应声。
但我们都知道,这话不是白说的。
三百年的苟且,五十章的逃亡,九十九次差点死在路上。今天我们站在这里,不是因为运气好,是因为有人愿意为我挡刀,有人愿意替我听箫,有人愿意在我还是个老头的时候,叫我一声“师父”。
现在,我们走进了新世界。
门关了。
路开了。
未来的事,得自己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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