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凭舟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,几乎是同时侧过头,低声问:“怎么了?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只有身边的迟闲川能听见,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。
迟闲川身体微微前倾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说道,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凝重:“那死气……又出来了。而且比上次我给他纸鹤压制时,更重,更凶,像……像被什么东西强行催发出来的!”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。
陆凭舟镜片后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:“怎么会?手术才刚开始,无菌环境,而且骨髓匹配成功,理论上……”
“理论上只是生理层面。”迟闲川打断他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,“这股死气带着极强的恶意和诅咒,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!有人在干扰,而且就在医院里!很近!”他之前留在郑沐阳身上的纸鹤,蕴含着他的一丝法力,此刻正清晰地传递回一种被阴冷、污秽力量疯狂侵蚀的感觉,如同寒冰刺骨。
旁边的方恕屿也捕捉到了只言片语和两人骤然变化的神色,立刻凑过来,浓眉紧锁,压低声音问: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他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和一丝寒意。陆凭舟立刻对傅归远和胡莉夫妇说道,语气尽量保持平稳:“傅主任,胡阿姨,洪叔叔,我们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,很快回来。”说完,他给方恕屿使了个眼色。
方恕屿会意,虽然不明所以,但多年的刑警直觉让他立刻跟上。三人抱着阿普快速走向不远处的安全通道入口。推开沉重的防火门,确认里面空无一人后,方恕屿反手关上了门,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压抑气氛。安全通道里光线较暗,只有应急灯发出幽幽的绿光,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。
“怎么回事?”方恕屿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,眼神在迟闲川和陆凭舟脸上来回扫视。
迟闲川快速解释,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:“郑沐阳身上的‘死气’我之前用纸鹤压制住了,但现在手术刚开始,这股死气非但没有消散,反而被一股外力激发,汹涌而出!这绝不是自然现象!有人在针对这个孩子,利用手术这个最脆弱的节点,想彻底断绝他的生机!”
陆凭舟眉头紧锁,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霜:“一个孩子而已,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、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害他?甚至不惜在医院里动手?”
“人心难测。”迟闲川眼神冷冽,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,“或许是为了报复他背后的什么人,或许……他本身的存在碍了谁的事,又或者,纯粹是某些疯子为了满足扭曲的欲望或修炼邪法。总之,手段极其阴毒下作,毫无人性!”
方恕屿听得怒火中烧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额角青筋隐现:“混蛋!简直是畜生!因为大人的恩怨或者那些狗屁倒灶的邪门歪道,就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!这种人渣就该千刀万剐,下十八层地狱!”他咬牙切齿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“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。”迟闲川打断他,语气急促而凝重,“这股死气极其霸道,带着强烈的诅咒性质。如果不立刻阻止,就算骨髓百分百匹配,手术过程再顺利,郑沐阳也活不过术后四十八小时!他的身体会被死气彻底侵蚀,器官急速衰竭,表面上看是手术并发症或排异反应,实则根源在这邪术!”
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坐在陆凭舟怀里的阿普,忽然用小脑袋蹭了蹭陆凭舟的胸口,发出小猫般细弱的声音:“舟舟叔叔……阿普不舒服……”她的声音蔫蔫的,带着明显的无力感。
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。只见刚才还精神奕奕、好奇张望的阿普,此刻像被霜打蔫了的小茄子,软软地靠在陆凭舟怀里,大眼睛半睁半闭,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,小脸埋在陆凭舟颈窝,呼吸似乎都变得微弱了些,一副无精打采、生了病的模样。
陆凭舟心头一紧,连忙低头,用手背试了试阿普的额头:“阿普?告诉叔叔,哪里不舒服?”触手有些冰凉,但并没有发烧的迹象。他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阿普摇摇头,小眉头微微皱着,声音更小了,带着委屈:“不知道……就是不舒服……晕晕的……好冷……”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陆凭舟的衣襟。
迟闲川也伸手探了探阿普的额头和脉搏,眉头皱得更紧:“体温正常,脉搏也平稳,不像是生病。阿普,告诉叔叔,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?”他放缓了声音。
阿普抬起小脑袋,努力想了想,然后伸出小手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,奶声奶气地说:“小哥哥……进小黑屋以后……开始的……”她的意思是,从郑沐阳被推进手术室开始,她就感觉不舒服了。
方恕屿倒吸一口凉气,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:“难道……郑沐阳身上的死气……影响到了阿普?”他知道阿普体质特殊,对阴邪之气极其敏感,几乎是天然的“邪气探测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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