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亮,风起院的梧桐树叶在凉风中轻轻作响,偶尔有几片泛黄的叶子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南宫耀坐在书房的梨花木桌前,桌上的青铜香炉里,最后一缕檀香渐渐燃尽,只留下淡淡的余温。
他面前摊着一张南约边境的舆图,指尖在云西城的位置反复摩挲,那里是南宫复计划中十万精兵的集结地,也是铄金与南约最易爆发冲突的边境重镇。
窗外的天色已泛起淡淡的鱼肚白,黎明将至,整个皇城还沉浸在沉睡之中,唯有宫道上巡逻侍卫的脚步声,偶尔从远处传来,带着几分肃杀的寂静。
南宫耀揉了揉发胀的眉心,起身走到窗边,推开一道缝隙,冷风瞬间灌了进来,让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。
南宫复的动作比他预想的更快,若是不能尽快找到阻止战争的突破口,恐怕真的要迎来战火纷飞的局面。
就在这时,隋期如鬼魅般掠过院中的梧桐树,悄无声息地落在书房门口。
南宫耀转身,看到隋期躬身站在门口,玄色劲装沾着些许晨露,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,且行色匆匆。
“殿下,有要事禀报。” 隋期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几分急促,躬身走进书房,顺手将房门轻轻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冷风。
南宫耀心中一紧,快步走到他面前:“出什么事了?是南宫复那边有动静,还是父皇的病情……”
“回殿下,大皇子那边暂无异动,赵烈的军营还在按兵不动,显然是在等粮草调拨。” 隋期先稳住他的情绪,随即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凝重,“但属下查到一件怪事,昨夜三更时分,大皇子身边的心腹卫安,乔装成杂役,悄悄去了刘贵妃的永和宫,与刘贵妃身边的太监总管陈明峰在宫墙角落密谈了近半个时辰。”
“卫安?陈明峰?”南宫耀的眉头瞬间皱紧,指尖在袖中不自觉地握紧,“他们谈了什么?可有听到具体内容?”
隋期摇头,语气带着几分遗憾:“卫安警戒心很高,特意选了永和宫最偏僻的角落,周围还有刘贵妃的贴身宫女放哨,属下的人只能远远盯着,没能听清具体谈话内容。但从他们的动作来看,卫安递给了陈明峰一个锦盒,陈明峰接过锦盒后,立刻就回了永和宫,而卫安则绕了三条街,才返回大皇子府,显然是怕被人跟踪。”
南宫耀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皇城的方向,永和宫的飞檐在黎明的微光中若隐若现,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猛兽。
刘贵妃……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,眼底满是疑惑与警惕。
刘贵妃入宫多年,凭借几分姿色与狠辣手段爬到贵妃之位,在后宫中势力不小,却始终未能诞下子嗣,这是她最大的软肋,也是她多年来的心病。
而他与南宫复、南宫朵,皆是先皇后所生的一母同胞,先皇后三年前病逝后,父皇虽未再立后,却也未曾过分偏爱某一位妃嫔,刘贵妃与贤妃便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两人,只是贤妃性子温和,向来低调行事,从不参与后宫争斗,更无子嗣傍身。
可南宫复作为先皇后嫡子,本就拥有最正统的继位资格,刘贵妃无儿无女,为何要与南宫复暗中勾结?
还要让心腹这般偷偷摸摸密谈,递送锦盒?这里面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南宫耀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,脑海里飞速思索,刘贵妃在后宫经营多年,若是南宫复顺利继位,她若能凭借辅佐之功成为太后,便能彻底摆脱无子嗣的困境,掌控后宫大权。
反之,若是他或其他皇子继位,她失去依靠,之前在后宫树敌颇多,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。
如此看来,刘贵妃与南宫复勾结,是一场互相利用的交易,南宫复需要刘贵妃在后宫打探消息、暗中铺路,刘贵妃则需要南宫复的庇护,实现太后梦。
“刘贵妃最近可有异常举动?” 南宫耀转身看向隋期,语气严肃,“比如频繁接触朝中官员,或是派人去过大皇子府?”
“回殿下,刘贵妃近日常以探望陛下为由去养和殿,却很少真的进殿,大多时候只是在殿外停留片刻,便以怕打扰陛下休息为由离开,显得格外温顺。” 隋期回忆着暗卫传来的消息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至于大皇子府,她每月都会派人送去补品,看似亲近,可近一个月来,送补品的频率比往常多了三倍,且每次送的都是些名贵药材,却并非陛下日常所需的调理之药,倒像是…… 在给大皇子笼络人心的财物。”
南宫耀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,刘贵妃这般反常,显然是在为南宫复继位铺路。
她频繁去养和殿,恐怕不是为了探望父皇,而是为了打探父皇的病情,甚至可能在暗中观察养和殿的动向,寻找可乘之机,频繁给南宫复送名贵药材与财物,便是在向南宫复示好,巩固两人的合作关系。
可父皇的病情本已有好转迹象,若是刘贵妃为了尽快达成目的,在汤药里动手脚,或是与南宫复合谋,让父皇的病情突然恶化,甚至…… ,那南宫复就能名正言顺地以嫡长子身份继位,刘贵妃也能如愿成为太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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