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侍连忙扶着皇帝起身,缓缓朝着殿后走去。
南宫耀与南宫复也连忙跟上,南宫复此刻也收敛了几分怒气,看着皇帝苍白的脸色。
文武百官见皇帝离去,也纷纷躬身行礼,随后有序地退出正殿。
瑞王站在殿中,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,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殿下,咱们也该回迎宾楼了。” 封玉走上前,低声提醒道。
瑞王回过神,点了点头:“走吧。回去后,立刻让人盯着南宫复的动向,另外,再派人去联系南宫耀,不要让人发现行踪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 封玉躬身应道。
内侍小心翼翼地扶着南约皇帝穿过回廊,往寝殿方向走去。
不同于正殿的庄重威严,皇帝的寝殿更显幽深,廊下悬挂的宫灯尚未熄灭,昏黄的光线下,随处可见堆放的炼丹炉与装着药材的锦盒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与草药混合的气味。
近年来皇帝沉迷炼丹,总想着炼制长生不老丹,殿内几乎被炼丹之物占去了大半空间。
“陛下,您慢些走,马上就到寝殿了。” 内侍一边扶着皇帝,一边轻声安抚,目光警惕地避开脚边的炼丹炉,生怕皇帝不慎绊倒。
南约皇帝的脚步虚浮,脸色依旧苍白,靠在内侍身上,呼吸仍有些急促。他摆了摆手,声音微弱:“无妨…… 先扶朕坐下……”
好不容易走到寝殿内的软榻旁,内侍轻轻将皇帝扶坐下,又连忙取来一件狐裘披风,盖在他身上,“陛下,您先歇会儿,太医已经在路上了,很快就到。”
皇帝点了点头,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殿角的炼丹炉, 炉内的炭火尚未完全熄灭,还冒着微弱的青烟,旁边的案几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炼丹古籍,书页上还沾着些许药粉。
近来他一心扑在炼丹上,每日只睡两个时辰,又要操心和谈之事,身体早已不堪重负,今日在正殿被南宫复一闹,终于撑不住了。
没过多久,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太医院院首带着两名太医匆匆赶来,手中提着药箱,神色慌张:“臣等参见陛下,陛下圣体安康。”
“免礼…… 快…… 给朕看看……” 皇帝摆了摆手,语气带着几分急切。
院首连忙上前,在软榻旁的矮凳上坐下,小心翼翼地拿起皇帝的手腕,指尖搭在脉上,闭上眼睛仔细诊脉。寝殿内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院首的呼吸声与殿外偶尔传来的脚步声,南宫耀与南宫复站在一旁,目光紧紧盯着院首,神色各异。
南宫耀眉头微蹙,满是担忧,南宫复则面色铁青,显然还在为正殿上瑞王的话耿耿于怀。
片刻后,院首缓缓睁开眼睛,松开皇帝的手腕,躬身行礼道:“陛下放心,您的脉象虽有些紊乱,但并无大碍,只是近来思虑过多、操劳过度,又因炼丹损耗了些许元气,才会突发不适。臣这就给您开一副安神养气的方子,您按时服用,再少些思虑,多歇息几日,便能好转。”
“思虑过多……” 皇帝低声重复着院首的话,眼神有些恍惚,随即摆了摆手,“知道了…… 你下去开药吧……”
“是,陛下。” 院首躬身应道,又叮嘱了几句 “切勿再过度劳累”,才带着两名太医退出寝殿,匆匆去开药方。
院首刚走,南宫复便忍不住了,上前一步,对着皇帝愤愤不平地说道:“父皇,您听听那孙景瑞多嚣张,在正殿上巧言令色,还暗指儿臣冲动,简直是欺人太甚!依儿臣看,这和谈根本没必要继续,不如直接派兵攻打铄金,让他们知道我南约的厉害!”
他一边说,一边气得直跺脚,完全没注意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南宫耀皱了皱眉,连忙拉了拉南宫复的衣袖,低声提醒:“大哥,父皇刚不舒服,你少说两句。”
“少说两句?”南宫复甩开南宫耀的手,语气更加激动,“二弟,你就是太软弱了,那孙景瑞都骑到我们头上了,你还让我少说两句?今日若不是父皇突然不适,儿臣定要在正殿上与他辩个明白,让他知道我南约不是好欺负的!”
“够了!” 南约皇帝猛地打断南宫复的话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捂着额头,语气带着几分不耐,“你没看到朕头疼得厉害吗?还在这里吵吵嚷嚷,正殿上的事,朕还没死了,自有定夺,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!”
南宫复被皇帝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,愣在原地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却不敢再反驳,他虽鲁莽,却也怕皇帝动怒。
皇帝揉着额头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南宫复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,让他原本就不适的身体更添烦躁。
他深吸一口气,对着两人摆了摆手,语气疲惫:“朕累了,想歇息一会儿。你们两个先退下吧,和谈之事,明日再议。”
南宫耀连忙躬身行礼:“儿臣遵旨,父皇好好歇息,儿臣明日再来看您。”
说罢,他又拉了拉南宫复的衣袖,示意他赶紧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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