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封玉快步走了过来,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,对着黎清鸢姐妹躬身行礼:“二位小姐,实在对不住,王爷回府后临时接到公务,需要立刻处理,实在抽不开身来见二位小姐。王爷特意吩咐属下,若是二位小姐看够了白鹤,便派马车送二位小姐回府,免得耽误了二位小姐的时辰。”
他的话说得委婉,可话里的“送客”之意却再明显不过。
黎清鸢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,瑞哥哥回府了?却不愿意见她?还说有公务要忙?她明明记得,以往就算有公务,瑞哥哥也会先过来跟她说几句话再走的。
她强压下心里的失落与委屈,努力挤出一丝笑容,对着封玉点了点头:“既然王爷有公务要忙,那我们就不打扰了。劳烦封侍卫替我们谢过王爷的招待,改日我们再登门拜访。”
说着,她拉了拉还在逗鹤的黎清媛,“清媛,我们该回府了。”
黎清媛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,手里还拿着没喂完的点心:“啊?这就走了吗?我还没跟白鹤玩够呢。”
黎清鸢没心思跟她解释,只拉着她快步往府门的方向走。
坐上黎府的马车后,黎清媛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方才逗鹤的趣事,完全没注意到黎清鸢阴沉的脸色。
黎清鸢靠在马车的软垫上,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在瑞王书房里看到的那支珍珠发钗,钗头的珍珠花,三串珍珠流苏,那般精致的样式,那般好的品相,京中能用得起的贵女可不多。
她细细思索着京中的贵女,爱用珍珠做发饰,忽然想到了两个人,镇国公府的李婉儿和丞相府的林若念。
李婉儿是镇国公的嫡女,家底丰厚,用得起这般好的珍珠发钗。
林若念是丞相的女儿,虽不如李婉儿家势显赫,可丞相深得皇上信任,想来也不会差这点东西。
而且,今日殿下明明出现在李府门口,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李婉儿?
那支珍珠发钗,会不会就是李婉儿的?
思及此,黎清鸢心里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,手里的帕子被她死死攥在手里,指节都泛了白,帕子的边角几乎要被她揉碎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眼底满是不甘与愤怒,凭什么?凭什么李婉儿就能得到殿下的青睐?
她明明比李婉儿更喜欢殿下,明明认识殿下的时间比李婉儿更长,她绝不会就这么认输。
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,黎清媛终于察觉到了姐姐的不对劲,她停下了叽叽喳喳的话语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姐姐,你怎么了?是不是不舒服?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
黎清鸢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心里的火气,对着黎清媛摇了摇头:“我没事,许是刚才在池边吹了风,有些头疼。你别说话了,让我安静一会儿。”
黎清媛见她语气不好,便不敢再多问,乖乖地坐在一旁,车厢里瞬间陷入了沉默,只剩下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的轱辘声,衬得黎清鸢的心情愈发沉重。
紫宸殿的晨雾尚未散尽,鎏金铜鹤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,却压不住殿中骤然凝重的气氛。
尚书省主事周大人捧着奏报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,躬身跪下,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:“启禀陛下,南方连日受台风裹挟,暴雨倾盆,湘州首当其冲!据前方急报,泉江、沅水水位暴涨丈余,沿岸堤坝溃决三十余处,田庐被淹者十之七八,百姓流离失所,已有大量流民沿官道北上,前日已至京畿外围,不日便将抵京!”
话音落地,殿内一片寂静。
文臣武将分列两侧,目光或凝重或忧急,窃窃私语的细碎声响很快被御座方向传来的沉稳声线打断:“周爱卿平身,奏报可详述湘州灾情?堤坝溃决何处最急?粮仓存粮尚有几何?”
皇上身着玄色衮龙袍,端坐在御座之上,虽面色平静,指尖却轻轻叩击着扶手。
周大人连忙起身回话:“回陛下,湘州境内泉江中游的华容堤、沅水下游的武陵坝溃决最烈,两处皆是粮田密集之地。州府粮仓原存粮二十万石,已被洪水浸泡大半,余下粮草仅够州府官吏三日之用。流民多携老扶幼,沿途靠挖野菜、啃树皮充饥,已有疫病苗头显现。”
民部尚书李大人出列躬身,语气带着自责,“上月湘州刺史曾奏请加固堤防,臣因忙于秋税核算,竟未及时批复拨款,致有今日之祸,请陛下降罪!”
皇上抬手止住他的请罪,目光扫过殿中众臣:“此时追究罪责非首要之事,当务之急是救民于水火。诸卿可有良策?”
话音刚落,站在文臣首位的丞相林大人缓步出列,躬身行礼后从容开口:“陛下,臣有一议。流民北上路途遥远,多为老弱妇孺,仅靠零星施粥难以支撑,且露宿荒野易染疫病。臣建议令驿站协同工部,即刻在流民必经之官道上,每五十里设一处临时安置点,搭建简易棚屋遮风挡雨,划分煮粥区、休憩区,每日辰时、申时各施热粥一次,确保流民能有处避寒、有口热食。此外,可令沿途州府佐吏协助维护秩序,避免安置点内出现哄抢之事,也能及时统计流民数量,为后续京城安置提供依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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