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正坐在桌前看话本,侧脸线条精致,翻书时指尖轻抬的模样透着几分灵动,倒像是哪家养在深闺的小公子。
少年身旁坐着位青布长衫男子,正低头专注于诗集,周身透着清雅的文人气息。
瑞王从未见过这两人,他脚步顿了顿,却没作声,只是对那月白锦袍少年多瞥了两眼。
许是对方看话本时太过投入,连眉梢都跟着情节轻轻蹙起。
他没再多想,视线随即淡淡扫过尹灏,见对方一心扑在诗书上,便收回目光,只当是偶遇了两位寻常爱书人。
林若念完全沉浸在话本的情节里,丝毫没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,手指还在书页上轻轻点着,跟着故事里的人物紧张起来。
尹灏记完诗句,抬头活动脖颈时,恰好与瑞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。
他愣了愣,虽不认识眼前这位衣着华贵、气度不凡的男子,却从周围人下意识的避让中察觉出对方身份不一般,便只是淡淡颔首示意,随即错开视线,重新低下头翻看诗集,仿佛只是与陌生人的寻常擦肩而过,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。
瑞王见他神色淡然、不卑不亢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意,随即转身跟着方旭往文房区走去,脚步依旧沉稳,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。
方旭没注意到瑞王的异样,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:“王爷,那方鸡血石印章就在前面,据说整个京城都没几方这般好的质地,您看了肯定会觉得惊艳。”
跟着方旭走到文房区,玻璃柜里的鸡血石印章果然惹眼,整块印章色泽鲜红如凝脂,质地细腻得能映出人影,最特别的是石身纹路,天然形成的脉络纵横交错,在某个角度折叠光影时,竟像一只蜷缩的小狐狸,耳朵尖尖、尾巴弯弯,透着几分灵动可爱。
方旭眼睛一亮,连忙指着印章道:“王爷您看,就是这方,这纹路多特别,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块了。” 他说着,手已按在玻璃柜上,显然对这印章势在必得。
瑞王俯身细看,指尖轻轻点了点柜面,目光落在小狐狸纹路上时,眼底掠过一丝惊艳。
林若念的及笄礼就快到了,他正愁没找到合适的礼物,这方印章质地上乘,纹路又这般讨喜,若是亲自刻上她的名字,倒比寻常珠宝更显心意。
他抬眸道:“这方印章不错,我要了。”
方旭脸上的笑容僵了僵,下意识想开口争取,可看着瑞王淡然却不容置疑的神情,只好忍痛割爱,笑得比哭还难看:“既然王爷喜欢,那便送您了,您眼光好,这印章在您手里才不算埋没。”
他嘴上说得大方,心里却悄悄叹了口气,只能盼着日后再遇这般好的印章。
掌柜连忙上前打开玻璃柜,用锦盒将印章装好,双手递到瑞王面前。
两人拿着印章准备下楼,刚走到楼梯口,就见林若念、尹灏与棋竹正踏上楼梯。
林若念怀里抱着选好的话本与诗集,棋竹背着布包,三人脚步轻快,显然是选完书准备离开。
“三位请等一等。”瑞王忽然出声,目光落在楼梯转角的地面上,一张草纸正躺在那里,上面还留着淡淡的墨痕。
林若念听到声音的瞬间,身体猛地一僵,这声音太过熟悉,分明是瑞王!
她强装镇定地回头,视线撞进瑞王深邃的眼眸时,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,手里的书差点滑落在地。
棋竹也紧张起来,悄悄往旁边挪了挪。
瑞王弯腰捡起草纸,走上前递过去:“这位公子,你的东西掉了。”
尹灏这时才发现,正是自己刚才记诗句的草纸,不小心遗落,连忙接过,拱手道谢:“多谢公子,方才竟未曾察觉,失礼了。”
他语气依旧淡然,只是目光扫过瑞王手中的锦盒时,多了几分留意。
“无妨。”瑞王颔首,目光再次落在林若念身上,眼前的月白锦袍少年,侧脸精致依旧,只是刚才回头时,眼神里闪过的慌乱太过明显,让他觉得陌生又有些莫名的熟悉,仿佛在哪里见过,却又想不起来。
他没再多问,转身与方旭朝另一边走,想去挑挑书籍。
三人这才松了口气,林若念脚下不自觉加快了些脚步,心里早已乱作一团:好险好险,刚才瑞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,她还以为穿帮了,心跳都快停了。还好只是尹兄掉了草纸,虚惊一场,不然被他发现自己女扮男装出来,指不定又要被怎么戏弄。
棋竹也拍着胸口,和自家小姐小声嘀咕:“刚才吓死我了,还好王爷没多想。”
尹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瑞王的背影,没多说什么,只是加快了脚步跟上。
出了翰墨斋,林若念刚付完书钱,就瞥见右边停着瑞王的马车,封玉手持着剑靠在马车上。
她心里一紧,连忙拉着尹灏往左边走:“尹兄,时辰不早了,我请你去食鼎楼吃午饭吧,那家的烤鸭与糖醋鱼味道极好,咱们去尝尝。”
尹灏连忙摆手,语气带着几分局促:“不必了,太贵重了,我们回家吃碗馄饨或是就近吃碗面就好,怎好让你破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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