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的午夜,天主正在圣光大殿中吸收信仰之力。无数缕金色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像飞蛾扑火般涌入他的体内,维系着他日渐衰弱的神力。他闭着眼,脸上带着一丝迷醉的神情,完全没注意到殿门被悄然推开。曼德勒端着一杯圣水走进来,杯中液体在圣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色,像掺了毒的葡萄汁。
“属下为您带来了凝神的圣水,助您更好地吸收力量。”曼德勒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得恰到好处,眼底却藏着冰冷的杀意。
天主并未怀疑,他此刻正处于力量交融的虚弱期,对曼德勒的戒备早已松懈,甚至还带着一丝“总算有人能替自己挡墨晔”的欣慰。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,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,带着一丝奇异的甜腥。没过片刻,便觉得体内的神力开始紊乱,像被无数根针穿刺,剧痛让他蜷缩在地,羽翼失去光泽垂落下来,翅尖的金色彻底熄灭。
“你……”天主抬起头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,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液,“你就不怕……墨晔……”
“怕他?”曼德勒站在他面前,脸上的恭敬早已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笑意,“等我吸干你的力量,连他都要惧我三分!”他举起噬魂杖,杖顶的晶石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吸力,“老东西,你的时代该结束了。”
幽光笼罩住天主,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,金色的灵魂被一点点抽出,像被绞碎的阳光融入噬魂杖中。天主的惨叫声渐渐微弱,最终化为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,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连长袍上的星辰纹路都彻底黯淡了。
曼德勒握着噬魂杖,感受着体内暴涨的力量,那属于天主的威压与本源,正顺着血液流遍全身,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的喟叹。他走到梳妆台前,抬手拂过脸颊,圣光流转间,他的面容渐渐变得与天主一模一样,连长袍上的星辰纹路都分毫不差,连那份面对墨晔时的隐忧,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第二天清晨,天堂中心的广场上,圣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却洗不去空气中那层若有似无的血腥气。曼德勒以“天主”的模样端坐于高台上,银白色长袍的褶皱里还残留着昨夜噬魂杖的幽光,他垂眸望着阶下众天使,六翼在身后缓缓舒展,金色的羽毛反射着冰冷的光——没人知道,这副神圣的皮囊下,跳动的是一颗为墨晔而炽热的心。
队列末尾的西喏微微侧头,目光掠过广场角落的阴影。那里曾是他与曼德勒秘密会面的地方,也是他们第一次收到墨晔消息的所在。
当年墨晔堕天的消息传遍天堂,金卷上的“叛逆”二字像烙铁般烫在每个天使心头时,他与曼德勒正在边境巡视。曼德勒将圣剑狠狠插进岩石,石屑飞溅中,他低吼着“不可能”,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震惊与愤怒;西喏则攥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,当年墨晔手把手教他绘制防御阵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——那个敬爱天主的天使长,怎会背叛天堂?
“定是天主弄错了。”西喏的声音发颤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那天,他们瞒着所有人,绕道去了墨晔堕天的断裂之地,只看到残留的金色羽毛被地狱的黑气缠绕,像被遗弃的星辰。曼德勒拾起一根羽毛,指尖被黑气灼出细小的伤口,他却死死攥着,直到羽毛在掌心化为灰烬:“我们查。”
从此,两人成了天堂里最默契的演员。曼德勒靠着过人的战力和对天主的“忠诚”步步高升,在无数次会议上,当天主痛斥墨晔的“罪行”,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附和,声音洪亮得像要刺穿云层,眼底却藏着翻涌的疑虑;西喏则收敛了锋芒,伪装成平庸的档案管理员,在尘封的典籍中翻找蛛丝马迹,每当有天使嘲笑墨晔的堕落,他便低下头,用卷宗挡住脸上的冰冷。
五年后,一封用暗纹书写的信笺出现在曼德勒的营房。没有署名,只有一个他们三人年少时约定的符号——三枚交叠的羽毛。曼德勒颤抖着拆开,墨晔的字迹透过纸页传来,带着地狱的硫磺气息:“天主以善魂续命,金卷是骗局。”
那晚,曼德勒与西喏躲在后殿的阴影里,借着微弱的圣光传阅信笺。西喏指尖抚过“善魂续命”四字,忽然想起三年前经手的一份档案——百名本该升入天堂的孩童灵魂莫名失踪,当时天主只说是“被地狱截留”。“是真的。”他声音发寒,“那些孩子,怕是成了天主的养料。”
曼德勒一拳砸在石柱上,苔藓簌簌落下:“他早就知道了……所以才会被灭口。”从那天起,他们不再是盲目的调查者,而是墨晔安插在天堂的利刃。曼德勒开始刻意接近天主的核心权力,学着用虚伪的忠诚换取信任;西喏则利用职务之便,悄悄篡改引渡名单,将那些本要被送入天主密室的善魂转移到安全之地,同时收集着天主与堕落天使交易的证据。
没人知道,曼德勒与西喏曾是墨晔最信任的左膀右臂。当年墨晔堕天,两人忍辱负重留在天堂,一个假意臣服天主,步步攀升成为众天使之首;一个隐于人群,暗中传递消息,像两把藏于鞘中的刀,等待着刺穿虚伪圣光的时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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