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暖金色。
李铭与阿波罗并肩立于岛礁之上,
望着远处凌青竹正在精心打理一片新移栽的灵竹,身姿绰约,眉眼间尽是温柔。
良久,阿波罗那由精密金属构成的面庞上,光学镜片微微调整了一下焦距,发出一声类似引擎低鸣的、带着复杂情绪的叹息。这声叹息与他平日里的威严截然不同。
“李铭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带着金属共振的浑厚,但少了几分属于太阳系守护神的疏离,多了一丝…近乎人性的波动。
“嗯?”李铭侧头,看向这位来自宇宙星神世界的伙伴。
“这几日,我随你穿梭诸天,去了那武动乾坤世界。见山河壮丽,星空浩瀚,位面生灭,光怪陆离之景,确实远超我太阳系之范畴。”阿波罗的语调平稳,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。
“但,”他话锋一转,光学镜片对准了远处与凌青竹相视而笑的李铭,“我核心处理器的逻辑,却在此处运行出了一段无法解析的冗余代码。”
李铭闻言,不禁莞尔:“哦?什么样的代码?”
阿波罗抬起他那由未知合金铸就的手臂,指向凌青竹的方向,动作精准而机械:
“观察你与凌青竹的互动单元,其能量交互模式、信息传递频率以及非必要的物理接触次数,均远超‘生存必需’与‘战略合作’的阈值。
按照我的初始逻辑,这是低效且不可理解的。”
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真正的困惑:“但为何,我的感知矩阵在记录这些‘低效’行为时,会自发调取并反复播放我曾在太阳系,于银河广场之上,接受星神们臣民朝拜时的数据影像?”
李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,他明白了。
这位强大的机械星神,并非动了凡心,而是被一种更复杂的情感触动了——那是孤独,以及对归属感与被需要感的怀念。
“阿波罗,”李铭的声音温和下来,带着理解,“那不是冗余代码。那或许是你作为‘生命体’,而不仅仅是‘战斗机器’的一部分,正在被唤醒。”
李铭顿了顿,用更直白的方式解释道:“你不是羡慕我与青竹的男女之情,你是在怀念……那种被无数目光聚焦,被整个文明依赖,身为绝对核心、肩负着守护与引领责任的‘感觉’。
用我们的话说,你想家了,也想你当‘老大’的日子了。”李铭调笑逗阿波罗。
阿波罗的机身微微顿住,内部的冷却系统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,仿佛他响起,但似乎少了几分机械的冰冷,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怅然:“或许你的分析正确率达到了98.7%。
守护银河系的岁月,每一个指令都关乎星辰存亡,每一份能量都承载着文明的期望。
那种…被整个星系需要的感觉,其数据流的强度,确实远超我目前所处的‘观察者’模式。”
他转过身,面向无垠的大海,仿佛在眺望不知隔了多少重宇宙维度的故乡。
“李铭,我确实……有些怀念我的银河广场了。”
李铭走到他身边,与他一同望向远方;
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,阿波罗躯体内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元件运行声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低沉,仿佛带着某种迟疑。他胸前那象征着太阳核心的能源处,光芒微微明灭,如同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“李铭,”他开口,金属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我的核心数据库中显示,凌清竹因为‘垂钓’系统打开了它的位面坐标,可以回家。”
李铭侧首,没有打断,只是安静地聆听。他知道,对于阿波罗这样以逻辑和精确为生命基石的机械星神,如此开场白,背后必然承载着极重的心事。
“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…”阿波罗的光学镜片调整着焦距,仿佛在试图解析眼前的虚空,“所以,希望它能引导我,回归我来的地方,我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遗憾,还有…”
他终于将“镜片”完全聚焦在李铭身上,那冰冷的晶体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。
他没有直接问“我们何时动身”,而是用一种近乎学术探讨的方式,陈述了一个事实,一个可能性。这是属于机械生命体的委婉。
李铭看着他那在星光下流转着冰冷光泽的装甲,忽然笑了起来,那笑声爽朗而干脆,打破了夜的沉静。
“哈哈哈,阿波罗,跟我你还绕这么大圈子?”他伸出手,这次不是拍,而是握成拳,轻轻碰了碰阿波罗坚硬的臂甲,发出清脆的叩击声;
“想家了,想回去当你的星神老大,惦记着你那些没验证完的猜测,就直说嘛!”
阿波罗的机身似乎因这直白的话语而微微一滞,内部的冷却系统再次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。
李铭收起笑容,眼神变得认真而坚定,他看着阿波罗那复杂的“眼睛”,一字一句道:
“你帮我良多,亦是我的伙伴。你的故乡,你的未尽之事,自然也是我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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