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武林至尊,宝刀屠龙,号令天下,莫敢不从!倚天不出,谁与争锋?”这二十四字谶语响彻江湖,却无人知悉“倚天”与“屠龙”本是一体。
峨眉掌握着倚天剑,便自认掌握了开启这惊世秘密的一半钥匙。夺得屠龙刀,峨眉便能一跃成为武林真正的执牛耳者,甚至完成郭靖黄蓉驱逐鞑虏的未竟之业。
这份野心,在乱世中如同野火,难以抑制,谁说女子不如男!
时机终于到了。在少林的缩头、昆仑的挑战暂告一段落,气氛最微妙的时刻,静玄师太上前一步,她并未如旁人那般剑拔弩张,只是深深一礼,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持:
“张真人,峨眉上下,恭祝真人松柏长青,道贯寰宇。
今日冒昧,除祝寿外,尚有一事,关乎武林气运,亦关乎我先师郭襄祖师的父母遗志。
江湖传闻,‘屠龙宝刀,号令天下’。我峨眉一脉,承郭靖大侠、黄蓉女侠遗泽,深知这‘号令天下’四字真意,非在武力,而在其中所藏之秘。”
她话语微顿,目光灼灼,既有对真相的渴求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:
“敢问张真人,可知那由郭大侠、黄女侠熔玄铁重剑所铸之屠龙刀,如今下落何方?此刀与倚天剑,本是一体同源,关乎驱除鞑虏之大事,天下间,恐再无第二人比真人更明了此中因果。还望真人不吝赐教,以慰郭襄祖师在天之灵,亦全我两派数十年守望之道义。”
这番话,半是真心请教,半是隐晦施压。既搬出了老情人郭襄,又搬出了郭靖黄蓉的大义名分,又点明了两派交情,将峨眉放在了道理与情义的高点。
一时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三丰身上,想看他如何应对这情理交织的诘问。
就在静玄师太话音落下,紫霄宫内气氛微妙凝固的刹那,一串清越如玉珠落盘的击掌声忽然从大殿门口传来。
“好一番情真意切的追问,当真是闻者动容呐,若是灭绝的老太婆来,怕是你峨眉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汝阳王府郡主赵敏,一身男装儒袍,手摇折扇,翩然而入。她身后跟着玄冥二老,三人气息与满殿武林人士格格不入,却又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。
赵敏信步走到静玄师太面前,折扇“唰”地合拢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
“静玄师太方才这番话,真是让本郡主大开眼界。一边说着缅怀郭襄女侠,一边惦记着屠龙宝刀;口口声声两派情谊,字字句句不离武林至尊。这既要……又要的功夫,不愧是名门正派的风范。”
她不等峨眉派众人变色,折扇已转向张三丰方向虚虚一礼:
“今日是张真人百岁寿辰,朝廷特意派本郡主前来,就是希望江湖同道能以和为贵。毕竟这天下,终究是大元的天下,打打杀杀,成何体统?”
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,但在场哪个不是人精?顿时无数道目光在赵敏与各派之间来回扫视。
赵敏仿佛浑然不觉,转身面向众人时,语气忽然变得玩味:
“不过说来有趣,方才在山下,本郡主倒是听见些趣闻。
崆峒派说五十年前被张真人三招断了的‘七伤拳’传承至今未复,崆峒五老面露灿灿之色,莫说不知道这事儿便是知道又如何,就如今张真人这般实力,没看到何太冲被打自闭了嘛!旋即,往人群后发稍了稍。
那华山派嘀咕着当年剑气二宗之争是武当暗中推波助澜;就连少林……”
她恰到好处地停顿,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空闻大师铁青的脸。
“这些陈年旧怨啊,就像埋在灰堆里的火星,看着灭了,其实是不是真的灭了,我也不知道啊……”赵敏轻轻对着扇面一吹。
玄冥二老适时上前半步,鹤笔翁阴恻恻接话:“郡主说的是。不过要我说,什么屠龙刀倚天剑,在张真人这般陆地神仙面前,不过是破铜烂铁罢了。”
鹿杖客立即反驳:“师弟此言差矣!张真人看不上,别人可稀罕得紧。听说屠龙刀里藏着绝世武功呢……”
这一唱一和,如同在滚油里溅入冷水。原本就各怀心思的各大派高手,呼吸都粗重了几分。不少人下意识握紧兵刃,目光在武当诸侠与张三丰之间游移。
赵敏满意地看着暗流汹涌的场面,转身对张三丰嫣然一笑:
“当然,这些都是江湖传言,本郡主是不信的。今日只是来给张真人祝寿,顺便……看看热闹。”
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,却像毒蛇般钻进每个人耳中。她优雅地退回座位,端起茶盏轻轻吹气,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。
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——这位郡主看似劝和,实则句句都在拱火。那些被刻意挑明的旧怨,被重新点燃的贪欲,此刻正如野火般在各大派心中蔓延。只等一个火星,就能将这百年庆典,变成血染武当的修罗场。
未时刚过,察罕特穆尔只能硬着头皮摔杯为号。武当山下狼烟冲天,元军重甲兵开始攻山。几乎同时,八大门派高手齐齐发难,刀剑齐指真武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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