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间传送的眩晕与撕扯感逐渐消退。林凡抱着昏迷的儿子,与相互搀扶的慕容清、叶雅,自一道扭曲的银色光门中踉跄跌出,摔在一片坚硬、冰凉、却异常平整的黑色地面上。
“咳咳……”林凡咳出几口淤血,强忍神魂与肉身的双重剧痛,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林混沌。小家伙双目紧闭,小脸苍白,眉心混沌寂灭道纹黯淡,但呼吸平稳,似乎只是神魂受创过重陷入沉睡。他稍稍松了口气,立刻取出几枚温养神魂的丹药,小心喂儿子服下,并以寂灭仙元助其化开药力。
“清儿,雅儿,你们怎么样?”林凡看向身旁二女。
慕容清与叶雅皆衣衫染血,气息萎靡,但眼神还算清明。她们各自服下丹药,正在调息。慕容清摇摇头:“内腑震荡,经脉受损,但无大碍。雅儿呢?”
叶雅脸色苍白,长生灵元消耗过度,此刻显得尤为虚弱,勉强一笑:“我还好,就是有点脱力。此地……似乎与葬神墟截然不同。”
经她提醒,林凡才抬首打量四周。
这是一座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封闭式大厅。大厅呈圆形,穹顶高悬,目测有百丈,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石,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。地面是那种奇异的、非金非石、触手冰凉的黑色材质,光滑如镜,倒映着模糊的人影。
大厅中人流如织,熙熙攘攘。入目所见,形貌各异,种族繁多。有身高丈余、皮肤靛蓝、额生独角的巨汉;有背生透明薄翼、容颜精致、仅有尺许高的小精灵;有浑身覆盖鳞片、拖着长尾的蜥蜴人;也有笼罩在黑袍中、只露出一双幽绿眼眸的诡异存在。当然,亦不乏与林凡他们一般无二的人形修士,但大多气息彪悍,目露精光,显然都不是易与之辈。
这些形形色色的生灵,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,或行色匆匆穿梭于大厅各处通道,或盘坐在角落调息,更有甚者,直接在光洁的地面上摆起了摊位,陈列着各种稀奇古怪、散发着强大或诡异波动的物品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争吵声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种奇特的喧嚣。
空气中弥漫着驳杂却不算稀薄的灵气,以及更浓郁的、来自不同种族、不同修炼体系混杂的气息。有魔气,有妖气,有死气,亦有仙灵之气,彼此冲突又诡异地共存。
这里,就是“墟城”?一座位于未知地界、仿佛诸天万界生灵汇聚的中立之城?
“好多人……好多奇怪的人……”叶雅低声惊叹,饶是她见多识广,也从未见过如此多不同种族共处一地的景象。
慕容清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,尤其是那些在他们出现时,有意无意投来目光的视线。她能感觉到,不少目光中充满了审视、好奇,乃至……贪婪。他们四人此刻狼狈不堪,气息虚弱,还带着一个昏迷的孩子,在此地显得格外扎眼。
“先离开这里,找个地方疗伤。”林凡低声道,抱起林混沌,示意二女跟上。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,在这等鱼龙混杂之地,虚弱就意味着危险。
三人强撑伤体,混入人流,向着大厅边缘的通道走去。沿途,他们注意到大厅四周有数十个类似他们出来的银色光门,不时有光芒闪烁,吞吐着来自不同地方的生灵。显然,这里是墟城的一个主要传送枢纽。
大厅边缘,连接着多条宽阔的通道,通道上方有光幕显示着不同的符号与文字,似乎是某种通用语,指向不同区域。林凡凝神辨识,勉强认出“疗养区”、“交易区”、“情报区”、“任务区”、“居住区”等字样。
“去疗养区。”林凡当机立断,带着妻儿走向标有类似“药”与“床”符号的通道。
通道内同样人来人往,但氛围相对安静。两侧是密密麻麻、样式统一的金属门户,有些门户紧闭,有些则敞开着,能看到内部简洁的陈设,似乎是类似客栈的房间。通道尽头,则有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台,平台后是一排类似柜台的设施,几名身着统一灰色长袍、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坐在后面,处理着事务。这里,似乎是办理入住或租赁静室的地方。
林凡走到一处空闲的柜台前,嘶哑开口:“我们需要一间静室,要绝对安全,可隔绝探查,最好有疗伤阵法。”
柜台后的灰袍人抬起头,兜帽下露出一张覆盖着金属面具的脸,只有眼部位置闪烁着两点冰冷的红光。它用毫无感情的、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道:“甲等静室,每日十枚‘墟晶’。乙等静室,每日五枚。丙等静室,每日一枚。皆自带基础隔绝阵法。如需更高阶防护或疗伤阵法,额外加收。租用需先付定金,最低三日。”
墟晶?林凡皱眉,这显然是此地的货币。他们初来乍到,身无分文。
“我们没有墟晶,可否以物易物?”林凡问。
灰袍人似乎司空见惯,机械地道:“可。但需评估价值。出示物品。”
林凡略一沉吟,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小块在碎星海收集的、蕴含精纯空间之力的“碎空石”,以及几株在寂灭古路外围采摘的、虽不算顶阶但亦罕见的阴属性灵草“冥魂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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