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，让这句话的含义，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，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。
“我不会成为工藤新一。”
这句话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清醒与自尊。他不是要替代谁，不是要抹去谁留下的痕迹。
他要的是他本身，被承认，被选择。
“但我愿意，永远做你的高桥远介。”
“永远”。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，带着一种近乎誓言的分量。
不是轻浮的承诺，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
然后，是那句最直接、也最令人心尖发颤的问询，透过帘子，清晰地抵达：
“可以吗？兰！？”
……
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精油馥郁的蒸汽凝滞了。
小兰躺在那里，感觉周遭的一切声音——舒缓的音乐、治疗师轻柔的按压、空调细微的风声——都瞬间褪去，变得遥远而模糊。
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的声音，震耳欲聋，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脸颊以惊人的速度烧烫起来，热度迅速蔓延至耳根、脖颈，甚至裸露在毛巾外的肩膀。
那是一种混合了极致羞涩、巨大冲击、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、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的，甜美的酡红。
像熟透的蜜桃，仿佛轻轻一碰，就能滴下甘冽的汁液。
心中如花蜜般甜美，同时又像被最柔软的海浪一遍遍温柔地冲刷，带来一阵阵让她几乎要晕眩的感动。
他不要她因为感激或愧疚而接受，他要的是像她对新一那样，纯粹、深刻、发自内心的喜欢。
这份尊重，这份理解，这份清晰的自我定位，比任何浪漫的誓言；都更击中她的灵魂。
“可是……” 几乎是本能地，一个带着犹豫和不安的音节从她滚烫的唇间溢出。
还有许多话堵在胸口，关于新一，关于那份尚未理清的旧日情感，关于对未来的不确定……
然而，她的“可是”刚出口，帘子那边便传来远介一声不轻不重的、带着明确意味的咳嗽。
随即，小兰感觉到，正在为她服务的那位女治疗师，动作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，然后以一种训练有素的、几乎无声的敏捷，迅速而礼貌地收起了工具，对着小兰的方向微微颔首，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护理隔间。
几乎同时，隔壁也传来类似的、衣物窸窣和脚步轻移的声音，远介那边的治疗师也离开了。
厚重的帘幕内外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空气里的精油香气似乎更浓了，音乐依旧舒缓，却莫名染上了一层私密的、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。
小兰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“处境”——身上仅覆盖着单薄的毛巾，底下是为了SPA方便而穿着的比基尼款式内衣。
虽然并不暴露，但在这种突然变得绝对私密、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，这份认知让她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，羞赧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。她下意识地想拉紧身上的毛巾，手指却有些无力。
就在她心慌意乱之际，面前的厚重帘幕，被一只骨节分明、修长有力的手，从另一边，缓缓地、从容不迫地掀开了。
光线交织。
小兰躺在护理床上，微微睁大着因羞涩和震惊而显得水润迷蒙的眼睛，看着那个身影逆着隔间外稍亮的光线，走了进来。
高桥远介已经换回了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，衬衫的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，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。
他看起来清爽而放松，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，在昏暗柔和的灯光下，亮得惊人，如同锁定了猎物的夜行动物，又像是盛满了整个温柔星河的夜空，正直直地、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她。
他的目光扫过她绯红的脸颊，掠过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、被毛巾覆盖的胸口，最后重新落回她的眼睛。
那目光里没有丝毫令人不适的亵渎，只有深沉的、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专注与情意。
“远、远介君……” 小兰的声音细如蚊蚋，带着掩饰不住的羞怯和一丝慌乱。
她想起身，却又觉得此刻任何动作都显得更加尴尬。
远介没有说话，只是走到护理床边，停下了脚步。
他微微俯身，双手撑在床沿，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。
这个距离近得能让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，混合着SPA后淡淡的、属于男性的舒缓精油余味。
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，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她心颤——有深情，有坚定，有等待答案的紧张，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、强势的温柔。
然后，他伸出手，不是去碰她的脸，而是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和后背，以一种不容抗拒却又异常轻柔的力道，将她从平躺的姿势，缓缓带起，拥入了自己怀中。
“啊……” 小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，身体瞬间被纳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。
她的脸颊不可避免地贴上了他质感良好的衬衫，能感觉到其下胸膛的温热与肌肉的结实轮廓。
比基尼单薄的布料几乎无法构成隔阂，他手臂环抱的力道，他身体的温度，如此清晰而紧密地传递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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