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”伊万伸出手,“欢迎,谢尔盖教授。”
谢尔盖·彼得罗维奇,基辅农学院畜牧系前主任。
他握了握伊万的手,又介绍另外两人。
“这位是瓦西里·伊万诺维奇,兽医专家。”
“这位是米哈伊尔·阿列克谢耶维奇,草原生态专家。”
伊万一一握手。
然后介绍巴特尔。
“这位是巴特尔·巴图尔,乌兰巴托大学畜牧系讲师,也是我们项目的负责人。”
巴特尔有些拘谨地用俄语问好。
“教授们好。”
谢尔盖打量了一下巴特尔,点点头。
“年轻好,有活力。”
出了火车站,两辆嘎斯吉普车等在路边。
伊万和巴特尔坐一辆,三位专家坐另一辆。
车没有去旅馆,而是直接开往城郊的一个院子。
院子很安静,独门独户,周围没什么邻居。
这是雷钢的人提前租好的安全屋。
“条件简陋,委屈各位了。”伊万说。
谢尔盖看了看院子。
“挺好,安静。”
进屋后,伊万让巴特尔去烧水泡茶。
他自己和三位专家在客厅坐下。
“几位教授,情况伊万应该跟你们说过了。”谢尔盖开口,“但我们想再确认一下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第一,我们只负责技术指导,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。”
“当然。”
“第二,我们的工作内容,仅限于畜牧业技术——品种改良、饲养管理、疫病防治、草场治理。”
“这正是我们需要的。”
“第三,”谢尔盖顿了顿,“如果蒙古政府或者苏联政府问起,我们必须有合理的解释。”
伊万拿出三份文件。
“这是苏联对外贸易部和蒙古畜牧部的联合公函,聘请三位作为‘苏蒙畜牧业合作项目特聘专家’。”
“聘期一年,可续聘。”
“工作地点在蒙古中央省哈拉和林苏木。”
“薪水按月支付,美元结算。”
谢尔盖接过文件,仔细看了看。
公章齐全,格式正规。
他递给另外两位专家。
瓦西里和米哈伊尔看完,点了点头。
“手续没问题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伊万说,“明天开始,巴特尔会带你们去实地考察草场。”
“我们需要尽快了解情况,制定方案。”
巴特尔端着茶进来。
“教授们,请喝茶。”
谢尔盖接过茶杯,看向巴特尔。
“年轻人,你对这片草原,了解多少?”
巴特尔坐下来,认真地回答。
“我出生在这里,长大在这里。”
“我去苏联留学,学的是畜牧业。”
“回国后,我一直在研究草原退化问题。”
“但……理论多,实践少。”
谢尔盖点点头。
“理论是基础,实践出真知。”
“我们一起,把这片草原治好。”
当晚,三位专家住下。
巴特尔没走,也在院子里的客房住下。
他要抓紧时间,向专家们学习。
第二天一早,一行人出发去草场。
还是那两辆嘎斯吉普。
四月的草原,风很大。
谢尔盖教授一下车,就蹲下身,抓起一把土。
搓了搓,闻了闻。
“沙化严重,有机质含量低。”
瓦西里教授去看羊群。
他抓住一只羊,检查牙齿、眼睛、蹄子。
“品种退化,营养不良,寄生虫感染。”
米哈伊尔教授在草场上走了一圈,记录植被种类和覆盖率。
“过度放牧,鼠害严重,水源不足。”
三位专家工作得很投入。
巴特尔跟在后面,拿着笔记本飞快记录。
中午,在孟和的蒙古包吃饭。
谢尔盖教授和孟和聊了很久。
问放牧习惯,问草场变化,问牲畜情况。
孟和说得很朴实,但都是实情。
“以前草好,羊肥。”
“现在草少了,羊瘦了。”
“冬天冷,春天旱,一年不如一年。”
谢尔盖听完,沉默了很久。
下午,继续考察。
一直到太阳西斜。
回程的路上,三位专家在车上讨论。
“首先要解决水源问题。”米哈伊尔说,“没有水,什么都是空谈。”
“要打井,建水槽,推广节水灌溉。”
“其次要改良草种。”谢尔盖说,“补播耐旱牧草,建立围栏轮牧。”
“然后要改良畜种。”瓦西里说,“引进优良种羊种牛,改善饲养管理,防治疫病。”
巴特尔听着,心里越来越有底。
这才是科学的方法。
系统的方案。
晚上回到安全屋,谢尔盖教授拿出一份初步计划。
“第一阶段,三个月。”
“打三口深井,建十个饮水点。”
“补播五百公顷耐旱牧草。”
“引进一百只优良种羊,五十头西门塔尔牛。”
“建立简易的兽医站和配种站。”
“同时,培训当地牧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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