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的秋意已浓,坤宁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。拓跋燕身着一身银白劲装,腰间悬着那柄随她征战多年的弯刀,带着二十名精锐亲卫,踏入了这座象征着大夏皇权的宫殿。廊柱上的盘龙雕刻栩栩如生,仿佛在俯瞰着这位来自草原的女王,空气中弥漫着熏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。
“女王陛下远道而来,一路辛苦。”李若雪身着明黄凤袍,裙摆上绣着百鸟朝凤的纹样,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,亲自在殿外迎接。她身后的宫女们捧着香茗,姿态恭敬,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拓跋燕及其亲卫,带着一丝审视。
拓跋燕抬手回礼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。坤宁宫的布局精巧,殿宇巍峨,却处处透着压抑的威严。她的亲卫们更是警惕,手按腰间兵器,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——入宫前,速不台的叮嘱犹在耳畔,中原的宫殿,从来都是危机四伏。
“皇后娘娘客气了。”拓跋燕的汉语带着一丝草原的粗犷,“贵国天子龙体欠安,本王本不该叨扰,只是盛情难却,特来探望。”
“陛下若知晓女王陛下这般体恤,定会十分欣慰。”李若雪侧身引路,“殿内已备下薄宴,皆是中原特色,女王陛下远道而来,尝尝鲜也好。”
步入偏殿,宴席早已摆好。紫檀木的长桌上,珍馐美味琳琅满目,烤乳猪色泽金黄,清蒸鲈鱼鲜嫩欲滴,还有各色精致的糕点与鲜果,香气扑鼻。殿内燃着上好的檀香,烟雾袅袅,模糊了四周的屏风。拓跋燕敏锐地察觉到,屏风后的阴影似乎过于浓重,隐约能听到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。
“女王陛下请上座。”李若雪示意拓跋燕坐在主位旁,自己则在对面落座。宫女们上前斟酒,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晃动,散发着醇厚的酒香。
拓跋燕没有立刻举杯,而是看向身后的亲卫:“你们也都坐下吧,尝尝中原的好酒好菜。”
二十名亲卫谢过后,在殿角的侧桌落座,却依旧保持着警惕,目光不断扫视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。
宴席伊始,李若雪并未谈及政事,只是闲谈草原的风土人情。“听闻草原的赛马节十分热闹,女王陛下想必骑术精湛?”她笑着问道,手中的酒盏轻轻晃动。
“草原儿女,自幼便与马为伴,骑术自然不敢当。”拓跋燕浅饮一口酒,酒液辛辣醇厚,入喉暖意融融,“倒是中原的繁华,远超本王想象。沿途所见,百姓安居乐业,商铺林立,不愧是天朝上国。”
“这都是陛下的功劳。”李若雪语气带着自豪,“陛下一统天下后,推行新政,轻徭薄赋,鼓励农桑,才有了如今的太平盛世。”她话锋一转,轻叹一声,“只是陛下近日却颇为烦恼,龙体也因此欠安。”
拓跋燕心中一动,故作关切地问道:“天子富有四海,何愁之有?莫非是政务过于繁忙?”
李若雪放下酒盏,目光落在拓跋燕身上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。“政务繁忙是一方面,更让陛下寝食难安的,是夜不能寐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几分,“陛下说,他夜里睡觉的时候,总感觉身边卧着一只猛虎,虎视眈眈,气息逼人,让他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”
拓跋燕眉头微蹙,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。她身为草原女王,麾下铁骑五万,向来被人比作草原猛虎,李若雪这番话,绝非无意。“皇后娘娘此言何意?”她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。
李若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“何意?”她猛地站起身,凤袍裙摆扫过桌面,酒杯倾倒,酒液洒在地上,“女王陛下何等聪慧,怎会不懂?你拓跋燕雄踞漠北,麾下铁骑如云,部落联盟日益紧密,不正是那只让陛下寝食难安的猛虎吗?”
拓跋燕脸色骤变,猛地起身,腰间弯刀瞬间出鞘,寒光一闪。“皇后娘娘这是要与本王撕破脸?”
“撕破脸?”李若雪眼神骤然变得冰冷,如同寒冬的利刃,“从你踏入这座皇宫的那一刻起,就没有回头路了。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?陛下想要的,是四海归一,是天下太平,而你,就是那唯一的隐患!”
“动手!”
随着李若雪一声厉喝,四周的屏风突然被推倒,五百名身着黑衣、手持利刃的刀斧手蜂拥而出,如同潮水般扑向殿内。他们脸上毫无表情,眼中只有杀意,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。
“保护女王!”拓跋燕的亲卫们反应极快,立刻拔出兵器,组成一道人墙,挡在拓跋燕身前。刀光剑影瞬间交织,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响彻殿宇。
拓跋燕手持弯刀,身形如电,一刀便斩杀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刀斧手。鲜血喷溅在她的银白劲装上,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。她深知今日已是绝境,唯有死战到底。“李若雪,你好大的胆子!本王若死,草原铁骑必踏平中原!”
“踏平中原?”李若雪冷笑一声,站在殿阶之上,冷冷看着殿内的厮杀,“你以为,陛下只安排了这五百刀斧手?边境之上,赵虎将军的五万大军早已严阵以待,韩通公的水师也已北上。只要你一死,草原群龙无首,我大夏大军便会趁虚而入,一举荡平漠北!你那所谓的铁骑,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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