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的晨雾尚未散尽,林缚的奏折已穿过层层宫禁,摆在了御书房的龙案上。皇帝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漫不经心地展开奏折,可当“凉州王”三字映入眼帘时,他猛地瞪大双眼,脸色瞬间铁青如铁。
“放肆!简直放肆至极!”皇帝猛地将奏折摔在地上,明黄的宣纸滑过冰冷的金砖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“借征讨之名要挟朝廷,索要王爵!林缚这竖子,狼子野心昭然若揭!”
御书房的动静惊动了殿外的文武百官,王德海第一个冲了进来,瞥见地上的奏折,立刻猜到了缘由,当即跪倒在地,声泪俱下:“陛下息怒!林缚此等行径,分明是谋逆前奏!他手握重兵,盘踞西北,如今又借草原之危索要王爵,一旦得逞,必成割据之势,届时朝廷再难节制!臣恳请陛下下旨,治其抗旨不遵之罪,另选良将出征!”
紧随其后的一众官员也纷纷跪倒,依附王德海的官员更是群情激愤:“陛下,林缚欺君罔上,罪该万死!绝不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!”“是啊陛下,朝中虽无良将,但若集结京畿兵力,再调动周边州府驻军,未必不能与草原一战!”
朝堂之上,弹劾之声此起彼伏,王德海站在其中,眼神阴狠,心中暗自窃喜。他巴不得皇帝震怒之下严惩林缚,这样既能除去心头大患,又能趁机掌控兵权,一举两得。
就在这时,李源缓步走出队列,躬身行礼,声音沉稳有力:“陛下息怒,诸位大人稍安勿躁。林缚所求虽显冒昧,但所言并非无道理。”
“李太师!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王德海立刻反驳,“林缚要挟朝廷,分明是大逆不道,你怎能为他辩解?”
“王公公此言差矣。”李源淡淡回应,“老夫并非为林缚辩解,而是为江山社稷着想。如今草原十八部统一,慕容雪率领五万铁骑虎视眈眈,边境已接连失守两座小城,百姓流离失所。朝中诸将,要么年迈体弱,要么毫无实战经验,谁能担此重任?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中百官,继续道:“林缚常年镇守西北,熟悉草原战法,麾下凉州军战力强悍,刚平定北狄,士气正盛。如今唯有他,能与慕容雪一战。若不答应他的请求,他以‘权力不足,难以调动资源’为由拖延出兵,一旦草原大军突破凉州,西北门户洞开,京城将直接面临威胁,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你这是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!”王德海怒声道,“林缚不过是个草莽匹夫,若朝廷集结重兵,未必不能取胜!再说,封王之事关乎国本,岂能轻易应允?”
“王公公莫要意气用事。”李源反驳道,“集结重兵需耗时日久,草原骑兵行动迅速,恐怕不等大军集结完毕,边境便已全线失守。至于封王,不过是权宜之计。待林缚平定草原,陛下再收回其权力,削其王爵,易如反掌。眼下,边境安危才是重中之重!”
李源的话切中要害,殿中官员瞬间分成两派。一派支持李源,认为应顾全大局,答应林缚的请求,先解草原之危;另一派则附和王德海,痛斥林缚要挟朝廷,坚决反对封王。
“陛下,李太师所言极是!如今形势危急,只能暂时答应林缚的请求!”吏部尚书出列道,“若失去西北,江山社稷难保,届时再谈追究林缚之罪,已无意义!”
“陛下不可!封王之事一旦开了先例,日后各路诸侯纷纷效仿,朝廷威严何在?”兵部侍郎反驳道,“林缚野心勃勃,今日封他为凉州王,明日他便会索要更多,迟早会谋反!”
两派官员各执一词,争执不休,朝堂之上吵得沸沸扬扬,如同菜市场一般。支持李源的官员多是务实派,深知草原威胁的严重性;而反对的官员则多是王德海的党羽,或是过于看重朝廷规矩,忽视了眼前的危机。
皇帝坐在龙椅上,脸色阴晴不定,心中反复权衡。他深知林缚的野心,也明白封王的风险,可他更清楚,如今朝中无人能替代林缚。若不答应,草原大军南下,江山社稷难保;若答应,林缚势力进一步壮大,日后更难控制。
“够了!”皇帝猛地一拍龙案,怒喝一声,殿中瞬间安静下来。“你们吵来吵去,有何用处?朕要的是解决方案,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争论不休!”
王德海见状,连忙再次进言:“陛下,臣愿举荐一人,定能平定草原!”
“哦?谁?”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。
“镇国将军张威!”王德海道,“张将军虽已年近六旬,但身经百战,经验丰富,只要陛下给他三万京畿兵力,再配备充足的粮草军械,定能荡平草原!”
李源立刻反驳:“陛下,张将军年事已高,多年未曾征战,早已不复当年之勇。且京畿兵力多是纨绔子弟,缺乏实战经验,怎能与凶悍的草原骑兵抗衡?此去必败无疑!”
“李太师未免太过轻视张将军!”王德海反驳道,“张将军当年平定西南叛乱,战功赫赫,岂是林缚这等草莽匹夫可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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