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敌退去，嘉柔宗险死还生，全宗上下对刘风的感激之情达到了顶点。
柳如莺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腾的心绪，再次向刘风发出邀请，这一次，她的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诚和恳切：
“还请前辈务必再多留片刻，让晚辈能略尽地主之谊，好好答谢前辈。”
刘风本意确实是想尽快返回，毕竟开业在即，诸多筹备工作还等着他。
他正欲开口婉拒，目光却恰好对上柳如莺抬眼望来的眸子。
只见她眼波流转，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为复杂难明的意味，那绝非单纯的感激，更像是一种带着某种暗示的……媚意？
虽然只是一闪而逝，很快又被恭敬掩盖，但刘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。
“这女人……最后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？”
刘风心中嘀咕，他向来不喜欢猜度女人心思，为了弄懂柳宗主的眼神有什么含义，
“也罢，既然柳宗主盛情相邀，刘某便再叨扰片刻。”刘风改变了主意，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。
依旧是那处雅致的偏殿，柳如莺将刘风安顿好后，又以需要亲自安排答谢宴席为由暂时离开。
她并没有去厨房，而是径直来到了苏紫妍的房间。
房间内，苏紫妍正运功调息，脖颈上的伤口已敷上灵药，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，眼神中的冰冷似乎比以往更甚。
“紫妍。”柳如莺关上房门，布下隔音结界，神情严肃地走到她面前。
“师尊。”苏紫妍睁开眼，起身行礼。
柳如莺没有绕圈子，直接开门见山，语气沉重：“紫妍，今日之局，你也看到了。若非前辈，我嘉柔宗千年基业，你我师徒，乃至全宗上下数百弟子，此刻恐怕已遭毒手，受尽凌辱。”
苏紫妍抿紧嘴唇，眼中闪过后怕，点了点头。
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。
柳如莺看着她，继续道：
“我宗式微，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，若无强援，今日之祸，绝非最后一次。白屠，黑衣门乃至那阴阳家的女子，他们今日退去，是畏惧前辈之威。可前辈若离开呢？”
苏紫妍沉默不语，她明白师尊的意思。
柳如莺叹了口气：
“紫妍，为师知道你的性子，也知你……不喜男子接近。但前辈，非同寻常。他实力深不可测，为人虽看似玩世不恭，却心有原则，并非那等趁人之危的卑劣小人。你看他对轻浅，便可知一二。”
听到这里，苏紫妍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抗拒，语气生硬：“师尊！您……您莫非是想让弟子也……像轻浅那般？弟子宁可一死！”
“糊涂！”柳如莺低声斥道，但眼神中并无太多责备，更多的是心疼与无奈，“岂是让你如货物般献出？我是要你，与我一起，尽力……留住他。”
“师尊……你也？”苏紫妍愣住了。
“没错。”柳如莺走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，循循善诱，“紫妍，你仔细想想。前辈于我宗有存续之恩，且他实力超群，若能与他建立起更紧密的关系，对我宗而言，便是找到了最坚实的靠山。这并非简单的献身，而是……为我宗寻一条真正的生路，一条可以不再任人欺凌的康庄大道！”
“况且，前辈此人，你真的厌恶他吗？秘境之中，他救你于黑衣门围困之下；今日，他又从化神修士手中将你夺回。他看你的眼神，可有半分淫邪？”
苏紫妍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刘风的模样，以及他揽住自己腰肢时那强健有力的臂膀和身上男子的气息……
她脸颊微微发热，本能扭开头，语气却没那么坚定了：
“可……可他身边已有诗云洛，还有那轻浅……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柳如莺打断她，“修真界强者为尊，强大的修士身边有几位红颜知己再正常不过。重要的是，他是否值得依附，能否护你周全，助你修行！紫妍，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，天赋心性皆是上乘，难道你甘心我嘉柔宗永远偏安一隅，时刻担心被人覆灭？难道你不想追寻更高的大道，看看更广阔的风景？与前辈结交，于公于私，都是千载难逢的机缘！”
柳如莺的话，一句句敲在苏紫妍的心上。
她对男子的厌恶，源于幼时阴影，但刘风的出现，确实打破了她许多固有的认知。他强大，看似不羁，行事却自有底线。
师尊说得对，这或许不仅仅是牺牲，更是一种选择，一种能改变宗门命运，也可能改变她自己道途的选择。
她想起了师妹们惨死的画面，想起了今日脖颈被扼住时的无力与绝望……
那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，她再也不想体会！
终于，苏紫妍缓缓抬起头，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里，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然。
“师尊……弟子……明白了。为了宗门……弟子……愿意一试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，微微闭上了眼睛，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。
柳如莺看着她这副模样，心中也是百感交集，既有计划得逞的松快，也有一丝将弟子推出去的愧疚。
她轻轻拍了拍苏紫妍的肩膀，柔声道：
“好孩子，委屈你了。但为师与你一同，这或许对你，对我宗，都并非坏事。去准备一下吧，晚宴……好好表现。”
苏紫妍没有睁眼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宴会上，刘风感觉有些奇怪。
诗云洛和轻浅被安排到左右，成了两大护法。
柳如莺和苏紫妍一左一右围绕他坐在上位。
这……
刘风倒是没想到，苏紫妍能够如此放得开，毕竟她看男人嫌弃的表情做不了假。
看来，嘉柔宗是打算牺牲美色来留住自己。
可，明白归明白，偏偏自己还吃这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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