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声戛然而止。
方才还萦绕在耳边的痴狂女声,像是被骤然掐断,四周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。
千绝伸向刘风讨要爱剑的动作顿在半空,脸上的急切也凝住了。
他和刘风几乎是同时转过头,目光投向那被凤尾竹半掩的寂静小院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笼罩下来,反而比之前的笑声更令人心头微窒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咚…咚咚…”
一种沉闷而规律的撞击声从院内隐隐传来,并不响亮,却一下下敲在人的耳膜上。
像是……谁的额头,正无力却又固执地一次次轻撞在木质门窗上。
刘风皱起了眉,那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额角发痛。
他终究没忍住,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千绝:“这里面住的,究竟是什么人?”
千绝收回目光,摇了摇头,脸上那点跳脱之色也淡去了些:
“不知。我只知自我成为萧家供奉,搬来这云然居住下后,便时常能听到这院中传出似哭似笑的声音。时而癫狂,时而沉寂,今日这般动静,倒是头一回听见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从未见里面的人出来过,也少见外人来访,神秘得很。”
刘风闻言,心下好奇更甚。他迈步向那小院走去,想看得更真切些。
然而,就在他距离那院门约十米之处,脚步一顿。
空气中传来一股极细微的阻力,同时眼前景物似乎有瞬间水波般的荡漾,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。
他伸出手指向前试探,指尖触及之处,空气泛起淡淡涟漪,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将他的手指推开。
“禁制?”刘风挑眉。
“嗯。”千绝走到他身边,看着那无声无息的屏障,语气多了几分了然,“而且是不弱的困阵。外面的人进不去,里面的人……想必也出不来。这整座小院,看似清雅,实则如同一座无形的牢笼。”
两人一时无言,只是看着那寂静的院门,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、令人心头发沉的轻微撞击声。
过了片刻,千绝率先收回目光,转向刘风,眼神有些复杂,最终落在了刘风仍拿在手中的那把剑上。
他抱拳,语气郑重了几分:“道友,方才是在下唐突了。一时听闻风灵根,见猎心喜,未打招呼便出手试探,实在失礼。但我并指作剑,仅为试探速度,绝无半分杀意与伤人之心,还望道友海涵。”
刘风瞥了他一眼。他自然感觉得出千绝刚才那一下确实只是试探,若有真正杀意,以他的性子,绝不可能只是夺剑这般简单。
“罢了。”刘风手腕一扬,将那柄连鞘长剑抛了过去,“此次便不作计较。若再有下次……”
“你这剑,便归我了。”
千绝连忙接住爱剑,如获至宝般仔细检查了一下,这才松了口气,脸上重新露出笑容,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:“道友放心!下次一定先与你说明,再痛快切磋一场!”
刘风闻言,顿时有些无语:“……你就这般喜好与人切磋?”
“剑道唯艰,自当与天下英杰论剑争锋,方能砥砺前行!”千绝答得理所当然,他将剑重新背好,热情地向刘风发出邀请,“道友,我住处就在前方不远,备有上好的云雾灵茶,可愿赏光一品?也算是在下为方才的冒失赔罪。”
刘风看了看那依旧沉寂的小院,略一沉吟,便点了点头。
“也好。那就叨扰了。”
反正无事,与此地供奉结交一番,或许也能探听些萧家内幕。
“哈哈,好!道友请随我来!”千绝显得颇为高兴,当即引路,两人并肩离去。
千绝的居所离刘风的云仙轩不算太远,也是一处雅致小楼,名为“听剑轩”。
楼内陈设简洁,却处处透着剑修特有的凌厉与干脆,墙上甚至还悬挂着几幅蕴含剑意的石刻拓本。
两人于临窗的茶案前坐下,千绝娴熟地烹煮灵茶,袅袅茶香很快弥漫开来。
“刘道友似乎是新来的供奉?”千绝递过一盏碧色澄澈的灵茶,随口问道。
“正是,初来乍到,日后还需千绝道友多多关照。”刘风接过茶盏,嗅着茶香,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温和灵力,心中对这剑痴的印象又好了一分。
此人虽好战直楞,但待人似乎并无太多弯绕心眼。
“好说好说!”千绝爽快一笑,“这云然居平日里冷清,除了几个常年闭关的老家伙,难得有能说得上话的同道。道友能来,我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几盏灵茶下肚,气氛愈发融洽。
刘风见时机差不多,便看似随意地将话题引回方才那处小院:
“千绝道友久居于此,对那禁院之事,当真一无所知?如此人物,终日困于方寸之地,时而癫狂,时而又…那般痛苦,着实令人费解。”
千绝闻言,放下茶盏,脸上闪过一丝犹豫,他压低了声音:“倒也不是完全不知。只是此事在萧家似有忌讳,少有人谈论。我也只是零星听得几句。”
他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更低了几分:“据说,那院里关着的,是一位女子,与萧家大有渊源,似乎…还与主家那位早已故去的三夫人有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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