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绞索已经收紧!全线开火!”
埃德尔的声音通过无线电,如同投入静默湖面的巨石,瞬间激起了滔波澜。
几乎在他命令下达的同一瞬间,部署在西南山坡上的近卫连火力骤然爆发!
“咚!咚!咚!”迫击炮弹带着沉闷的发射声冲出炮口,划出高高的抛物线,带着死神的尖啸,精准地砸向河谷镇的中心广场——那里显然是保军试图集结和指挥的中心区域。爆炸的火球接二连三地腾起,硝烟弥漫,破碎的砖石和人体残肢被抛向空中。混乱的尖叫和呼喊声即使隔着一公里多也能隐约听到。
“哒哒哒…哒哒哒…”布置在高地上的重机枪和麦德森轻机枪开始了长点射,炽热的金属弹幕如同死神的镰刀,泼洒向镇口和通往石桥的主要街道。子弹打在墙壁上、地面上,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和烟尘,将任何试图冒头或移动的保军士兵死死压制。
与此同时,东面负责佯攻的一连也加强了火力,迫击炮和机枪响成一片,制造出主力即将从东面发起总攻的假象。
而北面,侦察排虽然兵力单薄,但也用精确的步枪射击和偶尔的冲锋枪点射,封锁了苏姆河上游的浅滩区域,打掉了几个试图冒险泅渡的保军士兵。
刹那间,小小的河谷镇仿佛被扔进了一个由枪声、炮声和爆炸声组成的炼狱。子弹从东、南、西、北四个方向射来,虽然密度各异,但营造出的效果是毁灭性的——他们被彻底包围了!
镇内的保加利亚军队彻底陷入了混乱。军官找不到士兵,士兵找不到军官。原本就因溃退而低落的士气,在这突如其来的、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下瞬间崩溃。试图从东面突围的队伍被一连猛烈的火力打了回来;涌向石桥的人潮则成了西南山坡机枪的活靶子,尸体很快堆积在桥头;向北逃窜的零星小队则在河滩上被侦察排一个个点名。
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。失去了有效指挥的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镇子里乱窜,寻找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。有人绝望地跳进冰冷的河水,试图游到对岸,但湍急的水流和严寒很快吞噬了他们。有人则扔掉了武器,双手高举,跪在街道中央,向着未知的方向乞求投降。
埃德尔站在西南山坡的指挥位置上,用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镇内的混乱。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既没有胜利的喜悦,也没有对杀戮的怜悯。战争就是如此,对敌人仁慈,就是对自己士兵的残忍。他必须用最猛烈、最无情的手段,在最短的时间内,彻底摧垮这支敌军的战斗意志。
“命令炮兵,集中火力,轰击那座石桥的桥墩!但不能完全炸毁,我要让它无法通行重型装备,但保留步兵可以通过的可能。”埃德尔对传令兵说道。他需要给敌人留一丝“希望”,一个看似可以逃生的出口,这样才能加速其整体的崩溃,避免他们狗急跳墙,进行困兽犹斗的死战。如果退路被完全切断,这些绝望的士兵反而可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。
“是!”传令兵飞奔而去。
几分钟后,迫击炮弹开始集中轰击石桥区域。虽然迫击炮的威力不足以彻底摧毁坚固的石桥,但爆炸在桥面和桥墩附近连续响起,炸塌了部分栏杆,在桥面上留下几个坑洼,更重要的是,制造了巨大的心理威慑——这条看似最便捷的逃生通道,已经变得极度危险。
“殿下,看!白旗!”亚历山德鲁突然指着镇子中心一栋较高的建筑喊道。
埃德尔调整望远镜焦距。果然,在那栋可能是镇公所或者指挥所的楼房顶上,一面白色的床单被挑了出来,在硝烟中无力地摇晃着。
几乎与此同时,镇子东面,一连的阵地方向也升起了信号弹——表示敌军派出军使,请求谈判。
困兽,终于要屈服了。
埃德尔放下望远镜,微微松了口气,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放松。他知道,最危险的时刻或许已经过去,但收尾工作同样重要,且暗藏风险。
“命令各部,保持火力警戒,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任何人员擅自进入镇子!通知一连,允许对方军使过来,但只准来一人,解除武装!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让我们的人喊话,命令镇内所有保加利亚士兵,停止抵抗,到镇中心广场集合,放下武器,可保生命安全!”
他的命令被迅速执行。枪炮声渐渐稀疏下来,取而代之的是罗马尼亚士兵用生硬的保加利亚语进行的喊话声,通过简易的喇叭筒,在河谷镇上空回荡:“放下武器!到广场集合!投降不杀!”
越来越多的保军士兵从藏身之处走出来,神情麻木,步履蹒跚地走向广场,将手中的步枪、机枪堆放在一起,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。军官们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,失去了往日的威严。
那名被允许过来的保加利亚军使,是一名头发花白、军装脏破的上校,他被蒙着眼睛,带到了埃德尔面前。当眼罩被取下,他看到眼前这位如此年轻、却散发着逼人气势的罗马尼亚指挥官时,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和苦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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