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城滨海码头总裹着股咸湿的风,风里混着海浪拍打礁石的碎响,还有摩托艇引擎特有的轰鸣声。上午十点,码头的防腐木栈道上已经聚满了人,三家摩托艇俱乐部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——红底白字的“浪行者”、蓝底黄纹的“海趣盟”、绿底黑标的“逐浪团”,每面旗帜边缘都被海风磨出了细碎的毛边,却依旧透着股鲜活的劲儿。
杨思哲蹲在“海趣盟”的摩托艇旁,手指正擦拭着艇身的浅蓝漆皮——这是他上个月刚换的新艇,艇头贴了张苏瑶送的小雏菊贴纸,花瓣边缘还沾着点上周出海时的海盐粒。他穿件宝蓝色的速干赛服,胸前用金线绣着“海趣”两个字,针脚是苏瑶特意找裁缝定制的;裤脚卷到膝盖,露出小腿上淡褐色的晒痕,那是常年出海留下的印记,裤脚边缘还沾着几星海沙,是刚才搬救生衣时蹭的。颈间挂着的黑色头盔,镜片上还凝着层细密的水汽,他抬手用袖口擦了擦,露出里面印着“杨”字的内衬——是苏瑶怕他跟别人拿混,特意绣的。
“思哲!你这艇擦得比你车还亮!”江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点调侃的笑意。杨思哲回头,就见江浩拎着个银灰色的防水袋走过来,袋子上印着“艇赛欢乐”四个荧光绿的字,是昨天俱乐部统一发的。江浩穿件银灰色的速干赛服,左袖标绣着“发小同嗨”的浅黑小字,是他俩上周特意找印字店做的;手里攥着副黑色手套,指缝里还夹着瓶冰镇矿泉水,瓶身凝着的水珠滴在栈道上,晕出小小的湿痕。
“跟你当年偷开我爸游艇时一样,不得把‘座驾’弄干净?”杨思哲笑着站起身,拍了拍江浩的肩膀,掌心的老茧蹭过赛服的面料,“今天可是娱乐赛,不拼速度,就拼谁溅的水花好看,你可别跟当年似的,开着游艇追着海鸥跑,最后把锚链都弄缠了。”
江浩闻言笑出声,弯腰把防水袋放在栈道上,拉链拉开时露出里面的东西——两条印着海浪图案的毛巾、两瓶运动饮料,还有个小小的防水相机:“放心!今天我带了相机,要把你溅水花的糗样拍下来,发咱们小学同学群里,让大家看看当年的‘捣蛋鬼’现在还这么疯。”他说着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翻出张老照片——照片里的两个小男孩穿着泳衣,蹲在游艇甲板上,手里举着个小小的塑料锚,背景是湛蓝的大海,照片边缘已经泛了黄,却是两人最珍贵的回忆。
“别光说我,你当年开摩托艇撞浮标的事忘了?”杨思哲凑过去看照片,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边缘,“那回你爸还把你禁了一个月的零用钱,最后还是我偷偷给你带零食。”两人笑着闹作一团,海风裹着他们的笑声,飘向远处的海面,引得旁边“浪行者”俱乐部的人也跟着笑起来。
上午十一点,裁判吹响了哨子,二十艘摩托艇依次驶离码头,引擎的轰鸣声在海面上回荡。杨思哲发动自己的浅蓝摩托艇,江浩坐在后座,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腰:“走!咱们去那边的浅滩,那边的浪花最适合溅造型!”摩托艇像支离弦的箭,在海面上划出道白色的水痕,杨思哲故意猛打方向,艇身一侧,溅起的浪花像道扇形的帘幕,正好落在旁边“逐浪团”的艇上。
“杨思哲!你故意的!”逐浪团的李老板笑着喊,也猛打方向,溅了杨思哲一后背的水。江浩在后座笑得直拍杨思哲的肩膀:“快追!别让他跑了!”杨思哲加足马力,摩托艇在海面上穿梭,浪花不断溅在他们身上,赛服很快就湿透了,却一点都不影响两人的兴致。
中途休息时,众人把摩托艇停在浅滩,杨思哲靠在艇身,喝着冰镇矿泉水,看着远处的海面——夕阳已经开始西斜,把海水染成了橘红色,像撒了把碎金。江浩举着相机,对着海面拍个不停,镜头里还偶尔出现杨思哲的身影:“晚上去吃你说的酱汁扒鸡?上次你朋友圈发的照片,那鸡看着就香,酱汁还能泡饭,我光看照片就咽了好几次口水。”
杨思哲闻言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翻出三天前跟古月的聊天记录——“老板,下周六下午我带个朋友去吃酱汁扒鸡,帮我留一只,要炖得软烂点,玩一下午肯定饿。”下面是古月的回复:“放心!选粤省的三黄鸡,酱汁用土蜂蜜调,保证你朋友吃了还想吃。”
“早就跟古月订好了,”杨思哲收起手机,拍了拍江浩的肩膀,“他做的酱汁扒鸡绝了,鸡皮嫩得一抿就化,肉里还浸满了酱汁,上次我一个人就吃了半只,最后还用酱汁泡了两碗饭。”江浩眼睛亮了,赶紧把相机放进防水袋:“那咱们快点玩,早点去餐馆,我都快等不及了!”
傍晚五点,夕阳把海面染成了深红色,娱乐赛也渐渐接近尾声。没有紧张的排名,没有激烈的竞争,大家只是坐在摩托艇上,聊着天,看着夕阳,偶尔溅起几朵浪花,空气中满是轻松的笑声。杨思哲和江浩拎着湿透的赛包,沿着栈道往码头出口走,赛包上的水珠滴在栈道上,留下串长长的水痕,却掩不住两人脸上的笑意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