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寨的五个人歪歪斜斜地靠在断墙后,个个挂彩。
就连平日里最利落的赵虎,此刻也捂着胸口不住咳嗽,每咳一声,嘴角就溢出一点血丝。
唯有凌夜是个例外。
她靠在墙根,此刻药效已渐渐散开,原本擦过肋骨的伤口不再抽痛,连脸色都比半个时辰前好看了些。
她垂着眼扫过众人的伤势,眉头拧成一道浅痕:“都撑得住?”
梁五咬着牙点头,声音有些发颤:“撑得住……就是可惜了那车队,里头的银钱和珠宝,够咱们寨里用小半年了。”
这话一出,几人都沉默了。
“车队不能带。”凌夜突然开口,声音冷静得像淬了冰,“咱们现在人人带伤,拖着那些东西走,走不了十里就得被追上。命比货重要,这点不用我多说。”
梁五还想争辩,刚张了嘴,就被老二拽了拽袖子。
赵虎咳着气:“凌夜说得对……留得青山在,以后总有机会。”
几人虽觉得可惜,却也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。
凌夜扶着墙站起身,招呼众人:“走,绕小路回寨,路上的痕迹都清了。”
几人的状态没办法骑马了。
归途比来时更难走。
周粥跟在凌夜身后,脚步有些虚浮。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凌夜忽然停住脚步,回头看向他:“伸手。”
周粥愣了愣,乖乖地伸出手。
凌夜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腕,一股温和的灵力探了进去,顺着经脉往丹田的方向走。
不过片刻,凌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:“你的丹田……掉境界了?”
周粥点头。
他想在丹田处聚出熟悉的灵力团,可不管怎么努力,丹田处都只有一丝微弱的灵力在打转,连个小旋涡的影子都没有,速度慢得像蜗牛爬。
他盯着自己的手,突然就慌了神,声音都带了哭腔: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修炼了?
凌夜看他慌得厉害,放缓了语气:“别急。
你在虎头山修炼快,是因为虎头山底下有个小灵脉,灵力比别处集中得多。
这荒地里的灵力稀薄得可怜,你聚不出漩涡很正常,不是掉了境界就回不来了。”
周粥这才松了口气,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,连脚步都轻快了些。
凌夜没再说话,只是走在最前面,时不时弯腰用树枝扫掉地上的脚印,又把众人踩倒的枯草扶起来,把脚印用沙土盖得严严实实。
她知道,那些埋伏的人既然敢动手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必须把尾巴扫干净,才能保证清风寨的安全。
等他们终于看到清风寨的木栅栏时,天已经擦黑了。
寨门口的守卫看到他们,先是愣了愣,随即大喊着跑了进去:“凌夜首领回来了!还有周粥他们!都带伤了!”
喊声一落,寨子里瞬间就炸了锅。
云野一听凌夜带伤回来,拔腿就往外跑。
他冲到门口,看到凌夜几人个个挂彩,老三的胳膊还在渗血,心里咯噔一下,以为是劫车队失败,被人追杀回来了。
“快!召集所有人手!把寨门关上,弓箭都架起来!”云野扯着嗓子喊,声音都变了调。
寨里的人一听,顿时忙乱起来,有的往箭楼跑,有的去搬拒马,还有的握着刀守在寨门口,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。
“别慌。”凌夜连忙开口,“没被人追杀,就是遇到了埋伏,货没带回来,人没事。”
云野这才愣住,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,发现几人身后确实没有追兵,也没有血迹一路延伸过来,悬着的心才落了地。
他抹了把额头的汗,苦笑道:大姐,可吓死我了。我还以为你们……”
“让大家散了吧,就是虚惊一场。”凌夜笑了笑,刚想迈步,却被云野扶住了:“你也别硬撑,先去医师那里看看。”
众人坐在矮凳上,任由医师敷药包扎,闲聊的话头也渐渐起来了。
梁五敷着药,突然想起什么,看向凌夜:“凌夜,当时你那把剑上的黑芒是什么啊?就是杀那个马夫的时候,一道黑芒过去,他就倒了,也太快了。”
这话一出,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,连周粥都停下了揉伤口的手,眼里满是好奇。凌夜却只是摇了摇头,没说话。
有的东西让他们知道只会害了他们。
众人见她不说,也没再追问。
倒是周粥,他是几人里受伤最轻的,不过是些皮外伤,医师随便涂了点药膏就完事了。
刚走出医师的屋子,他就往伙房跑,嘴里还喊着:“饿死我了,今天得大吃特吃!”
伙房的老张见他来了,笑着端出刚热好的馒头和炖肉:“知道你小子饿,特意给你留了不少。”
周粥也不客气,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,又舀了一大勺炖肉,吃得狼吞虎咽。老张看着他的饭量,惊得眼睛都直了:“你这小子,今天吃的比平时两倍还多,不怕撑着?”
周粥含糊不清地应着:“今天耗得多,得补回来。”他一边吃,一边往嘴里扒拉米饭,不一会儿,桌上的馒头和炖肉就见了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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