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国。
禹州。
虎头山。
在附近猎户眼里,这山就是活菩萨。
林木长得密不透风,枝桠间藏着肥硕的山鸡,灌木丛里窜着圆滚滚的野兔,就连石缝里都能扒出几丛能下锅的野菜,野果更是到了季节就往地上掉,砸得土都带着甜味儿。
可这两天,虎头山的“菩萨脾气”像是变了,准确说,是来了个能把菩萨家底都吃空的主儿,周粥。
离开李家庄后的周粥并没有跑多远,顺着那林子,往深处走,地势越来越高。
周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也不知道自己正在什么地方,他只知道,饿了。
周粥还没来到虎头山脚下,从李家庄顺来的吃食就已经吃光了。
毕竟,他也带不了多少。
掏出最后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后,他咂咂嘴,感觉嗓子眼儿还没尝到味儿,肚子倒是先“咕噜”一声,跟打雷似的。
也是周粥运气好,抬头就瞅见棵歪脖子野桃树,枝桠上挂着满当当的桃子,粉嘟嘟的,看着就甜。
他爬上树,够着个最大的,“咔嚓”一口咬下去,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,连桃核上的果肉都没放过,嚼得咯吱响。
很快,树上就空了。
吃完桃子,周粥摸了摸肚子,还是空落落的。
“不行,得找吃的。”周粥抹了把嘴,眼睛跟扫山的老鹰似的,开始在林子里打转。
他没学过打猎,可架不住身子灵活,力气也大的离谱。
刚走没几步,就瞅见一只灰兔子正蹲在草里啃嫩苗,耳朵竖得跟雷达似的。
周粥屏住呼吸,脚步放轻,心里头数着“一、二、三”,猛地扑过去。
那兔子反应也快,“嗖”地就往灌木丛里窜,可周粥跑得更快,伸手一捞,就揪住了兔子的长耳朵。
兔子蹬着后腿挣扎,周粥掂量了掂量,嘟囔道:“这么小一只,塞牙缝都不够。”
话是这么说,他还是找了块干净的石头,把兔子处理干净,放到黑锅里。
又找了些山泉水。
黑锅锅底自动冒出了火星子。
火刚烧起来,又瞧见不远处的树上有只山鸡,正扑腾着翅膀啄野果。
周粥眼睛一亮,捡起块小石子,眯着眼睛一扔。
准头不算太好,没砸中山鸡,倒是把山鸡吓了一跳,扑棱着翅膀往天上飞。
周粥哪儿肯放过,拔腿就追,山鸡飞一下,他跳一下,追了没两百步,居然真让他伸手抓住了山鸡的尾巴。
山鸡吓得“咯咯”叫,周粥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:“这下有俩菜了!”
就这么着,周粥在虎头山开启了“扫荡模式”。
他就像个移动的饭桶,走哪儿吃到哪儿,见啥吃啥。
地上跑的,除了蛇(他怕咬),兔子、野鸡、松鼠,只要能抓着,通通架火上烤;天上飞的,麻雀、斑鸠,他够不着就捡鸟蛋,一次能摸十几个,煮着吃、烤着吃,连蛋壳都想舔干净;
地上长的,野菜、野菌、野草莓、野山楂,只要看着能吃,他就往嘴里塞,有时候连带着叶子都嚼了,还嘟囔“有点涩,不过能填肚子”。
有天下午,周粥在山坳里撞见了只小黑熊。
那熊也就半人高,正抱着棵松树啃松塔,瞧见周粥,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“嗷”地叫了一声,挥着爪子就过来了。
换了别的孩子,早吓得哭爹喊娘了,可周粥已经饿疯了,满脑子就一个念头:“这熊肉肯定管饱!”他非但没跑,反而往旁边一闪,躲过黑熊的爪子,然后瞅准机会,一锅砸在了黑熊的头顶。
黑熊没防备,“扑通”就摔了个四脚朝天,晕了过去。
随后拖到溪边处理干净,架着他的黑锅,煮起了熊肉。
那香味儿飘得老远。
周粥坐在石头上,手里拿着个熊爪子,啃得满嘴是油。
师兄给他的调料还是派上了用场。
他这儿吃得欢,虎头山的猎户们可就愁坏了。
领头的猎户姓王,大伙儿都叫他王头,打小在虎头山打猎,走的路比村里的路还多,啥时候见过这光景。
以往就算天公不作美,隔一两天也能打只兔子、采半筐野菜,运气好还能撞见野猪,一家子的嚼谷就有了。
可这七八天,简直邪门了!
这些猎户这几天几乎都是毫无收获。
这天傍晚,一群猎户聚在山脚下的破庙里,个个愁眉苦脸。
王头蹲在地上,手里拿着根烟杆,吧嗒吧嗒抽着,烟锅里的火星子忽明忽暗。
“王头,你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?”老张头叹了口气,“难不成虎头山犯了天条,老天爷把吃的都收走了?”
“呸!净说胡话!”老李头啐了一口,“山神爷护着咱们呢,哪能让天条罚到这儿来?我看啊,准是来了啥猛兽,把动物都吓跑了!”
“猛兽?”赵二皱着眉,“啥猛兽能把兔子、山鸡、松鼠全吓跑?还连野菜都不剩?总不能是猛兽还吃野菜吧?”
这话一出,大伙儿都沉默了。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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