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逃——!”
歇斯底里的尖叫,在天机阁的晶石星梭内撕裂了死寂。
为首的那名修士,这位在天机阁内地位不凡、见惯了星海风浪的金丹强者,此刻却像一个被掐住脖子的凡人,脸上布满了血色的裂纹,神魂在远隔亿万里的一道目光注视下,正走向不可逆转的崩溃!
“启动曲率!最高权限!跃迁!去哪都行!”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对着操控台嘶吼。
嗡——!
星梭的引擎爆发出刺耳的轰鸣,整艘由神异晶石打造的舰船剧烈地颤抖起来。舰首前方的空间开始扭曲,一个通往未知星域的曲率虫洞,正在被强行撕开。
然而,太迟了。
那道目光,那道从水镜中投来的、淡漠到不含任何情感的目光,仿佛已经跨越了时空的界限,降临到了这片狭小的空间。
星梭内的所有修士,无论修为高低,都在同一时间,感受到了一股源自生命本源最深处的、无法言喻的恐惧。
那不是威压,不是杀气,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“注视”。
在这种注视下,他们感觉自己不再是活生生的修士,而成了显微镜下的一只虫豸,从肉身到神魂,每一个最细微的秘密,都被看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
而那位“观察者”,似乎对他们失去了兴趣。
于是,审判降临了。
没有雷光,没有剑气。
一抹淡淡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白金色光芒,毫无征兆地在星梭的舰桥中心亮起。
那光芒并不刺眼,甚至有些柔和。但它一出现,为首那名金丹修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。他的身体,从最内层的神魂开始,无声无息地湮灭了。紧接着是他的金丹,他的肉身,他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灵宝道衣……
一切,都在那柔和的白金色光芒中,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迹,悄无声息地,从这个宇宙中被“删除”了。
“师……师兄?”旁边的年轻修士颤抖着伸出手,却只捞到了一捧虚无。
他惊恐地回头,却发现那白金色的光芒,已经如同涟漪般,扩散开来。
光芒所过之处,时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坚硬的晶石墙壁,在消融。
复杂的阵法符文,在分解。
一个个活生生的天机阁修士,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,便如同幻影般,无声无息地化作了虚无。
没有爆炸,没有挣扎,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逸散。
这是一场极致安静,却又极致恐怖的屠杀!
白金色的光芒,最终覆盖了整艘星梭。
这艘足以横渡星域、抵御元婴天君全力一击的尖端法宝,就这么在冰冷的宇宙中,如同一个美丽的肥皂泡,悄然破灭,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残骸。
仿佛它,从未出现过。
……
太初峰顶。
陈凡缓缓收回了目光,仿佛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的风景。
他丹田的宇宙中,那枚铭刻着血色虎纹的白虎杀丹,微微一震,将一丝跨越虚空、斩灭因果后反馈回来的精纯杀伐本源吸收,丹身上的光芒,似乎又凝练了一分。
以他如今先天之境的修为,加上十丹同修的无上道基,神念早已能覆盖小半个天荒星域。那艘天机阁的星梭,从进入星域边缘的那一刻起,其窥探的意图,便已在他洞察之中。
对于这种敢于窥探自己的蝼蚁,他连亲自出手的兴趣都没有。
仅仅是引动白虎杀丹的一缕“破法真锋”之意,顺着对方窥探的因果线逆流而上,便足以将对方从存在层面,彻底抹去。
“老祖……”
凌云宗主一直恭敬地侍立在不远处,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刚才陈凡望向星空深处的那一刻,他感觉到了一股让他这位新晋合道圣人都心悸不已的锋锐气息,一闪而逝。
那气息,仿佛能斩断法则,磨灭大道!
“一些苍蝇罢了,已经处理掉了。”
陈凡淡淡地开口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苍蝇?
凌云宗主心中剧震,能被老祖称为“苍蝇”的,绝不可能是寻常之辈。再联想到老祖刚才那一眼……他不敢再想下去,只觉得眼前的这位老祖,越发地深不可测,宛如一片看不见底的混沌深渊。
“黑魔教已灭,太初仙宗初立,百废待兴。”陈凡转过身,看向凌云,“你做的不错,但还不够。”
“请老祖示下!”凌云立刻躬身,神情肃穆。
“一个宗门的强大,不在于有多少弟子,也不在于占据了多大的星域。”陈凡的目光深邃,“而在于,它能否供养出一位真正的强者。”
“我要闭关一段时日,冲击金丹之境。在此之前,你们需要为我准备一些东西。”
说罢,他屈指一弹,一道神光射入凌云宗主的眉心。
那并非功法,而是一份清单。
凌云宗主神念沉入其中,只看了一眼,这位刚刚才意气风发、君临天荒的合道圣人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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