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依旧是楚州的夜。但这一夜,对楚州乃至整个江南省的顶层圈子而言,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。
魏家,这头从江南过江的猛龙,在楚州作威作福不过数月,便以一种比沈家更彻底、更惨烈的方式,轰然倒塌。
家主魏振天,四肢被废,全身骨头被毁,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。
家族重金供奉的两大化境宗师,被人在庄园内,当着所有护卫的面,一言喝跪,修为尽丧。
数十名精锐护卫,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,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势压得筋骨寸断。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从头到尾,只出了四脚,弹了一指,一握,说了几句话。
当这个消息,通过那些侥幸逃生的护卫和瑟瑟发抖的旁观者,以最快的速度传开时,整个江南省的地下世界与上流社会,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。
沈家倒了,可以说是商战失利,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。
可魏家,这个身后站着江南世家,行事霸道无匹的武道豪门,竟也以同样的方式,覆灭在同一个人手中。
楚州,这座看似普通的二线城市,在众人眼中,瞬间化为了一片深不可测的龙潭虎穴。而“陈姓少年”、“陈真人”这些模糊的称谓,则成了一个盘踞在这片龙潭上空,不可提及、不可揣度、更不可招惹的禁忌。
……
对于外界的滔天巨浪,陈凡没有半分兴趣。
当他再次回到那个老旧的小区时,天已微明。
父母早已在担惊受怕中睡下。陈凡没有惊动他们,只是在客厅里静坐了一夜。
第二天清晨,当陈枫和张秀琴看到安然无恙,正在厨房里熬着白粥的儿子时,悬了一夜的心,才终于放下。
“爸,妈,我们搬家吧。”吃早饭时,陈凡平静地开口。
“搬家?”陈枫和张秀琴一愣,“搬去哪?咱们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了。”
“去一个更安全,更清静的地方。”
陈凡没有过多解释。他知道,魏家虽然倒了,但他们的覆灭必然会引来无数势力的窥探。这个老旧的小区,再也不是父母安享晚年的地方。
半小时后,陈凡开着一辆从金世荣那里调来的普通大众车,载着满心疑虑的父母,一路向东,最终停在了观澜山庄那气派的大门前。
“小凡,你……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?”看着眼前这座戒备森严的顶级富人区,陈枫和张秀琴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陈凡没有说话,只是将车缓缓驶入。门口的保安在看到这辆车的特殊通行证后,立刻恭敬地躬身放行。
车子最终停在了山庄最高处,那座曾经属于魏家的,占地最广、风水最好的楼王别墅前。
“从今天起,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。”陈凡拉开车门,对已经目瞪口呆的父母说道。
他没有理会父母的震惊,径直走到别墅门前,伸出手指,在虚空中轻轻一划。
“嗡——”
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开。别墅周围,瞬间被一股更为精纯、更为霸道的力量抹去。他那筑基圆满的神识,如潮水般涌入别墅的每一个角落,将其中所有属于魏家的气息,以及昨夜留下的血腥与绝望,尽数净化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推开大门,对还处于石化状态的父母温和一笑。
“爸,妈,进来吧。欢迎回家。”
……
安顿好父母后,陈凡独自一人来到别墅的后山花园。他寻了一处灵气最为汇聚之地,盘膝坐下。
他需要时间,来消化昆仑虚之行的所得,也需要等待,等待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,再次露出马脚。
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胖子张浩的电话。
“卧槽!凡哥!你……你没死啊!”电话那头,传来胖子那标志性的夸张叫声,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陈凡淡淡一笑,“有空吗?出来聚聚。”
“有空!必须有空!凡哥你在哪?我马上到!”
挂断电话,陈凡又翻出了那个熟悉却又许久未曾拨打的号码。
他迟疑了片刻,还是按下了拨通键。
电话响了很久,才被接起。
“喂?”
电话那头,传来姜初雪那清冷,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沙哑的声音。
听到这个声音,陈凡的心,没来由地一痛。
“小雪,是我。”
电话那头,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陈凡甚至能听到,对方那瞬间变得急促的呼吸声。
良久,久到陈凡以为她会挂断电话时,姜初雪那带着一丝哭腔与委屈的声音,才缓缓传来。
“你……你还知道回来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陈凡的声音变得无比柔和,“我遇到了一些意外。你在哪?我想见你。”
“我在……我在家。”
“等我。”
陈凡挂断电话,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。他从姜初雪的声音中,听出了一丝不对劲。
……
半小时后,楚州咖啡厅。
姜初雪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,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,扎着马尾,素面朝天,却依旧清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。只是,她比三个月前清瘦了许多,那双明亮的眼眸中,也多了一丝化不开的忧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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