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上,死一般的寂静。
空气仿佛凝固成琉璃,脆而易碎,只消一丁点声响便能让其彻底崩裂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身形纤弱、脊背却挺得笔直的女子身上。
苏晚照神情冷漠,一步步走向御阶。
她的脚步很轻,可每一步都像重锤,狠狠砸在殿中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她停在殿中,清冷如冰玉相击的声音响起,掷地有声:“臣女苏晚照,状告天玄宗长老韩无尘,与臣女继母苏氏,谋害生母,构陷忠良,意图染指镇国公府兵权,其罪当诛!”
话音未落,满朝哗然!
“放肆!”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沉寂。
韩无尘须发戟张,怒目圆瞪,仿佛一头被触怒的雄狮,“黄口小儿,竟敢在朝堂之上血口喷人!你……”
他的话没能说完,因为苏晚照已经将第一件物证呈上。
“这是家母临终前留下的血书。”她双手托举着那块染血的锦帕,目光直视龙椅上深不可测的帝王,“血书之上,字字泣血,明指凶手正是苏氏与韩无尘二人。为防血书被毁,家母以特殊药水浸染,唯有臣女的独门解药方能显现字迹。”
内侍战战兢兢地接过锦帕,呈至御前。
皇帝楚天阔的视线落在上面,那双阅尽千帆的眸子里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。
不等众人反应,苏晚照又取出一叠厚厚的密信。
“这是韩无尘与苏氏多年来往的密信。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暗中转移镇国公府的财产,如何收买府中下人,如何在我每日的汤药中下毒,试图将我塑造成一个痴傻的‘灾星’,从而彻底掌控国公府。”
每一封信,都像一把尖刀,精准地刺向韩无尘和苏夫人的要害。
韩无尘的脸色开始变了,从盛怒转为惊疑不定。
这些信件明明被他藏在天玄宗最隐秘的暗室,怎么会……
苏晚照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,声音愈发冰冷:“长老或许在想,这些信件为何会在此?因为你最信任的亲传弟子,早已是我的人。”
韩无尘如遭雷击,踉跄后退一步,满眼都是不可置信。
紧接着,一本黑漆封皮的账本被苏晚照拿出。
“此乃贪墨账本。韩无尘以天玄宗之名,在外敛财,实则中饱私囊,豢养私兵。其中最大的一笔款项,来自杨尚书。杨大人,你送给韩长老的那座位于江南的别院,还有那三十万两雪花银,不知作何解释?”
被点到名的杨尚书浑身一哆嗦,当场瘫软下去,汗如雨下,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最后,苏晚照从袖中取出一物,高高举起。
那是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,正是前夜突袭国公府的刺客首领所戴之物。
“此物,乃韩无尘豢养的‘鬼面死士’的专属面具。每一个面具之下,都是一个被他用药物控制、泯灭人性的杀人机器。昨夜,他便是派此人,意图在国公府制造血案,嫁祸于我!”
物证如山,环环相扣,形成一张天罗地网,将韩无尘死死罩在其中。
朝堂之上,鸦雀无声。
文武百官们惊骇地看着这一切,他们从未想过,一个被传为废物的痴傻嫡女,竟能布下如此惊天大局,以雷霆万钧之势,将位高权重的韩长老逼入绝境。
楚天阔坐在龙椅上,久久没有言语。
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,每一次敲击,都让韩无尘的心沉下一分。
那双深邃的龙目中,酝酿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。
良久,那沉凝如山的气氛被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打破。
“韩无尘,”皇帝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刺骨的杀意,“你可知罪?”
韩无尘脸色灰败但他不甘心,他死死地盯着苏晚照,眼中满是怨毒。
皇帝不再看他,目光扫过殿下众臣,声音提高八度,如惊雷炸响:“传朕旨意!天玄宗长老韩无尘,狼子野心,罪大恶极!着,押赴午门,即刻问斩!”
“遵旨!”
金甲卫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来,将早已失魂落魄的韩无尘一把架起,铁链加身,拖向殿外。
当被拖至宫门前,凛冽的寒风吹在他脸上,韩无尘却突然止住了挣扎。
他仰起头,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发出一阵癫狂刺耳的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斩我?斩我一个区区棋子又有何用?苏晚照,楚天阔,你们真以为自己赢了吗?你们连我身后真正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,就凭你们,也配与他为敌?可笑!真是可笑至极!”
笑声中,他猛地一咬牙,嘴角瞬间溢出黑色的毒血。
他的身体剧烈抽搐,双目圆睁,死死地瞪着金銮殿的方向,脸上凝固着一丝诡异而嘲讽的笑容。
“不好!他服毒了!”卫士大惊。
苏晚照心中猛地一凛,几乎在同时,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冰冷提示音。
滴!
检测到特殊药效残留,分析中……成分匹配……疑似‘傀儡丹’。
服用者在特定时辰内,神魂将被彻底禁锢,沦为绝对听命的傀儡,死后药力爆发,可毁尸灭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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