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狂野,如一头发疯的猛兽,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,好似一条无形却剧毒无比的毒蛇,疯狂地钻进楚昭烈的鼻腔。
他猛然勒住缰绳,座下那匹身经百战的战马瞬间发出不安的刨蹄声,紧接着一声响亮得能穿透夜空的嘶鸣炸响。
远处,京城东南角方向,那片夜空被诡异的橘红色彻底染透,火光冲天而起,宛如来自地狱的业火在人间疯狂肆虐,将黑暗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昼。
那个方向……分明就是镇国公府!
一个如惊雷般震撼的念头在楚昭烈脑中轰然炸开,他的心脏猛地一沉,仿佛被一只无形却力大无穷的大手死死攥住,呼吸都为之一滞。
苏晚照!
那个倔强又温柔的女人,此刻必定就在镇国公府之中!
“山虎!”楚昭烈的声音瞬间变得沙哑而凌厉,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,仿佛随时都会崩溃,“随我来!快!晚一秒都不行!”
话音还未完全落下,他双腿猛地用力一夹马腹,座下那匹久经沙场的战马犹如离弦之箭,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,朝着那片恐怖的火海狂奔而去,马蹄声在寂静的深夜中如同急促的鼓点,一下下重重敲打在楚昭烈焦灼的心上。
山虎不敢有丝毫怠慢,心头同样如被重锤猛击,紧紧一紧缰绳,立刻策马紧紧跟随在楚昭烈身后,马蹄声交织在一起,奏响一曲紧张刺激的生死乐章。
越是靠近,那股灼热的气浪就越是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,空气中弥漫着木料燃烧的噼啪声和人群惊恐的尖叫声,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,交织成一曲末日般的交响,让人毛骨悚然。
当他们如疾风般冲到镇国公府外时,眼前已是一片炼狱般的景象。
火舌如贪婪至极的巨蟒,从一处偏僻的院落疯狂窜出,疯狂吞噬着精致的亭台楼阁,所到之处皆化为灰烬。滚滚浓烟遮天蔽日,将皎洁的月光彻底掩盖,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。
府中的家丁和附近的村民乱作一团,有人提着水桶徒劳地泼洒,那水在火海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;有人惊慌失措地奔走呼号,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,场面混乱到了极点,仿佛末日已经降临。
楚昭烈翻身下马,动作利落得如同猎豹捕食。他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,瞬间锁定了火势最凶猛的源头——那间他曾去过的,关押着苏晚照的柴房!
此刻,那间简陋的柴房已然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炬,火光从门窗的每一个缝隙中喷涌而出,仿佛要冲破一切束缚。屋顶的横梁在烈焰的炙烤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摇摇欲坠,随时可能坍塌,将一切都掩埋在火海之中。
“里面还有人!苏小姐还在里面!”一个满脸黑灰的汉子嘶吼着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,那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,让人听了心如刀绞。
楚昭烈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,整个人瞬间僵住。
他一把抓住那汉子,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对方的肩胛骨,声音带着无尽的急切和愤怒:“你说什么?!再说一遍!”
那汉子正是大牛,他双眼通红,满是血丝,指着熊熊燃烧的柴房,泣不成声:“是苏小姐……是‘柴房神医’!方才火起之时,她正在里面为我婆娘和孩子看诊,为了先将我们推出来,她自己……她自己被倒下的木架给堵在里面了!她是个好人啊!”
柴房神医?
这个称呼让楚昭烈微微一怔,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有片刻的思索。
他只知道,那个女人,那个明明身份尊贵却被囚于柴房、受尽屈辱却仍不忘行医救人的女人,此刻正被困在火海之中,生死未卜!
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怒与后怕瞬间如洪水般冲垮了理智的堤坝,让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。
“山虎,组织所有人,封锁火路,别让火势蔓延到主院!快!快!快!”楚昭烈的声音冷得像冰,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其他人,听我号令!违令者,军法处置!”
他脱下身上的外袍,毫不犹豫地浸入旁边一个水桶,动作快如闪电,仿佛慢一秒都会让苏晚照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冰冷的水浇在他身上,却浇不息他内心的焦灼,反而激起了他更为悍然的决心,仿佛这火海在他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。
“将军,不可!里面太危险了,房梁快塌了!”山虎急声劝阻,那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,他深知这火海的危险,不愿看到将军冒险。
楚昭烈却恍若未闻,用湿透的布巾蒙住口鼻,深邃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,闪烁着不容置喙的坚毅,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。
他不是在请求,也不是在商议,他是在执行一个不容更改的决定,这个决定关乎着那个女人的生死,他义无反顾。
“滚开!”
一声低吼,如同一头猛兽的咆哮,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,如一头下山的猛虎,悍然冲向了那座燃烧的地狱,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