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水滔滔不绝。
夏夜的风裹着缠绵的水汽,把绿萍微微卷起的长发吹拂到费鹰下颌。
沉默间,连空气都带着缱绻。
长久而无声的对视后,绿萍转开脸。
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,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。
方才在医院里,看到楚濂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紫菱的样子,看到紫菱哭哭啼啼仿佛全天下都对不起她的样子,到底还是在她心里产生了波澜。
没有人不想要独一无二的偏爱。
管他是真是假。
管他能有多久。
费鹰。
他只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。
又恰好长了一副她看得还算顺眼的好皮囊。
仅此而已。
重生一次,她一切随心,享受当下,有何不可?
绿萍收拾情绪,问费鹰:“你说不说?不说我回家了。”
费鹰轻嗤,“你挺贪心。”
一上来就要他的这句话。
绿萍眨了眨眼,“我以为,这种话对你们男人来说,不过是张口就来,简单得很。”
正如前生楚濂跪在她病床前求婚,声泪俱下地诉说他有多爱她,有多心疼她,对天发誓要一辈子保护她。
“换一个条件。”
费鹰罕见地妥协。
“除了这句话,什么都行。”
……
房门在身后关上。
宽敞到近乎空旷的客厅尽头,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,江畔灯光将客厅照出昏昏昧昧的光影。
费鹰没有按开任何一盏灯。
他只是这样在黑暗中看着绿萍。
“说吧,要做什么。”
绿萍靠近他,一步,又一步,直到他只要微微低下头就能用嘴唇触碰到她额头的程度,然后仰起脸,说:
“我想摸摸你。”
费鹰的鼻息在一瞬间重得可怕。
“好。”他说。
绿萍伸出手,和刚刚在江边一样,摸到了费鹰臂弯内侧。
这一次,她比刚刚更有耐心,动作也更缓、更慢。
她轻轻捏了捏,而后向上向内,隔着衬衫的布料,感受男人即使没有刻意发力,也依旧质感绝佳的手臂肌群。
绿萍反反复复、很有耐心地摸了几个来回。
然后,她把手移到费鹰的小腹。
“这里可以吗?”她问。
费鹰的声音哑得惊人。
“可以。”
绿萍的手于是完全贴了上去。
强悍鲜明的肌肉线条在她手心形成清晰的触感。
她手指微微向下,把被收拢进下装的衬衫布料轻轻掀开,问:
“这样也可以吗?”
费鹰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。
血液翻腾到极致,耳膜甚至都在轰鸣作响,他全身的力气,都在拼命克制自己本能的冲动。
“嗯。”
肌肤相触的一瞬间,绿萍极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……
楚家。
紫菱把随身的行李收拾好,拉起箱子,迈出房门。
楚濂坐在窗边,依然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态,没有回头。
咔哒。
房门再度关上。
紫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。
房间里,只剩下楚濂一个人。
他终于扭过头,看向这间空荡荡的卧室。
紫菱刚搬过来那天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,她上蹿下跳,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的娇憨情态仿佛还在他心中上演。
可一转眼,却已经是人去楼空。
楚濂了无生气地坐着,空洞的目光望向漂浮在台灯边的微小尘埃。
好像过了几分钟。
又好像过了几万年。
他听见脚步声在门外响起。
哒哒哒——
那声音由慢到快,每下都深深叩在他的心门。
房门骤然打开。
紫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,连呼吸都带着急促。
隔着昏黄的台灯,楚濂的视线和她相撞。
他的小鸭子扑到他的怀里。
……
一吻结束。
楚濂无奈又好笑地拨开紫菱的碎发,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
紫菱抬眼看她。
她的嘴唇红红的,亮晶晶的。
对楚濂来说,那是无声的诱惑。
“楚濂,对不起。”
对不起,砸伤了他。对不起,居然在他受伤之后,她却提出要离他而去。
没有言语能表达她心中有多么抱歉。
紫菱抬手,一颗一颗地,解开了楚濂的睡衣扣子。
解到第三颗的时候。
她的手腕被男人握住,“紫菱,你在干什么。”
“我在向你道歉。”
紫菱的语气郑重认真,只有不住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。
楚濂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话。
她还是那个紫菱。
还是那个善良纯真到近乎纯粹的紫菱。
她自觉伤害到了他,却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她有多抱歉,所以,她甚至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赎罪。
楚濂的眼神慢慢变深。
这个女孩子,她的身上怎么可以这样,充满矛盾,既纯情,又魅惑。
“小鸭子,谁告诉你,可以这样跟男人道歉的?”楚濂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莫名让紫菱有些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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