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恪以“公开述职”的阳谋,巧妙化解了潘世仁的召见令,并将舆论压力反弹回府城。
然而,潘世仁的反击并未停止,反而变得更加隐蔽和恶毒。
青州县内,一波新的流言开始悄然传播,这一次,角度更为刁钻。
“听说了吗?陈县令查抄张家的那些产业,根本不是为了充公,是要转手卖给京里来的大商人,价钱都谈好了!”
“还有呢,那些跟着陈县令的巡察组,个个都分了红,尤其是那个女扮男装的苏十三,拿得最多,都在城里偷偷置办宅子了!”
“啧啧,说什么‘廉政基金’,怕不是个幌子,钱最后都流进他们自己腰包了!”
这些谣言编造得有鼻子有眼,甚至还“恰好”有几个自称是“被巡察组盘剥”的商贩,跑到县衙门口哭诉喊冤,虽然语焉不详,拿不出任何证据,却在刻意引导下,成功撩拨起一部分不明真相民众的疑心。
面对这轮针对个人清廉和团队信誉的污蔑,陈恪深知,单纯的辩白毫无意义。
他再次祭出了“公开”与“数据”两大法宝。
他下令,将“廉政基金”自设立以来的所有收支明细,包括那五百两贿银的启动资金,后续追缴赃款的注入,以及每一笔用于奖励吏员、抚恤、助学、济贫的支出,全部罗列清楚,制成巨大的表格,张贴于县衙外的公告栏,并由识字的胥吏每日定点宣讲。
同时,他做了一件更为石破天惊的事情——在县衙二堂,召开了一场“廉政基金问询会”。
他不仅邀请了县内有头有脸的士绅、各坊坊正,更公开邀请了那些前来“喊冤”的商贩,以及任何对基金使用有疑问的百姓前来旁听乃至提问!
问询会由周淳主持,沈括负责解释账目。
面对士绅和百姓的疑问,沈括对答如流,每一笔款项的来源去向,皆有原始凭证或记录可查,数据清晰,逻辑严密。
当被问及巡察组人员收入时,陈恪更是直接让人取来了县衙的俸禄记录和“勤勉银”发放档案,公开示众。记录显示,苏十三等人所得,完全符合其职级和考核结果,绝无任何非法所得。
那几个被推出来“喊冤”的商贩,在如此公开、透明的数据和众多乡邻的注视下,支支吾吾,前言不搭后语,很快便漏洞百出,最后狼狈地承认是受人指使,每人得了二两银子前来捣乱。
真相大白于天下!
谣言在铁一般的账目和公开的对质面前,再次灰飞烟灭。
经此一事,“廉政基金”的公信力不降反升,陈恪和巡察组的声誉也更加稳固。百姓们纷纷称赞:
“陈大人行事,真是堂堂正正,日月可鉴!”
就在明面上应对谣言的同时,陈恪暗中的调查取得了决定性进展。
沈括通过比对“通汇货栈”流向“丙字”的资金,与“锦绣轩”购入江南苏锦的款项,发现时间、金额高度吻合,几乎可以确定,“锦绣轩”就是潘世仁将黑钱洗白、转化为实物的关键节点。
苏十三则利用其细致的观察力,通过多次伪装顾客进入“锦绣轩”,发现其后院守卫森严,库存量与店面销售完全不成比例,且常有神秘车辆在深夜出入。
她甚至冒险接近,隐约听到过库房内谈论“江南”、“老爷”等关键词。
石勇的外围调查也证实,“锦绣轩”的掌柜与潘世仁的管家往来密切。
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“锦绣轩”!
只要拿下“锦绣轩”,取得其真实的账本,就能撕开潘世仁贪腐网络的最大缺口!
然而,陈恪这边紧锣密鼓的调查,似乎也引起了潘世仁的警觉。
“锦绣轩”的戒备明显更加森严,而且潘世仁开始动用其行政权力,进行更大力度的打压。
他不再局限于在公文程序上刁难,而是直接以“统筹漕运,保障畅通”为由,行文要求青州县将漕帮事务(包括码头管理权)暂时移交由府衙指定的“漕运协调会”接管,试图直接夺走陈恪辛苦整顿后的成果和经济命脉!
同时,州府层面开始有御史风闻奏事,弹劾陈恪“年轻躁进,虽有小功,然行事酷烈,不恤商民,恐非良吏”。
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潘世仁显然打算双管齐下,一方面夺权,另一方面从更高层面否定陈恪的政绩和人品。
面对这来自行政和舆论的联合绞杀,陈恪知道,不能再被动防守了。
对手已经意识到了“锦绣轩”这个命门的危险,必须抢先出手,在他完成转移或销毁证据之前,给予致命一击!
决战的时刻,正在迫近。
陈恪的目光,再次投向了那本无形的、由数据织就的罪证之网,以及《夏律》这把悬挂于所有官员头顶的利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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