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就是,护士长一边帮林笙止血,一边打圆场,这可是咱们野战医院的招牌包扎法,既能固定伤口,又不影响活动......
还能凸显身材。小护士下意识接话,说完立刻捂住嘴,眼睛瞪得溜圆。
陆云川闻言,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。他轻咳一声,试图转移话题:李医生,包扎好了吗?
马上马上,老军医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绷带,这么好的,不得多欣赏会儿?
林笙把脸埋得更深了,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出来:能不能......给我也换个星球?
想得美,护士长好笑地拍了下她的后背,地球很需要你,赶紧把鼻血止住,才是正经事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,一个勤务兵探头进来:陆营长,师长让你......话说到一半,他看着陆云川身上的包扎,突然卡壳了。
陆云川面无表情地问:让我什么?
勤务兵努力把视线从那个醒目的胸罩式包扎上移开,憋笑憋得满脸通红:师、师长说......让你好好养伤......
门关上的瞬间,门外传来一阵再也压抑不住的爆笑声,其中还夹杂着“看见没”“真没想到陆营长还有这一面”的议论声。
陆云川:“……”
他现在只想和她一起换个星球生活。立刻,马上!
病房内陷入一种混合着极致尴尬与莫名滑稽的寂静。两人面面相觑,你看我,我看你。
他看到她鼻孔里倔强塞着的、边缘还渗着点鲜红的纱布条,配上那双写满了“生无可恋”和“人间不值得”的大眼睛。
她看到他古铜色肌肤与白色绷带形成的鲜明对比,那严谨中透着一丝荒诞的包扎造型,再配上他此刻僵硬无比、试图维持威严却彻底失败的表情。
大眼瞪小眼。
几秒钟后,或许是这局面实在太过超现实,林笙吸了吸鼻子(结果牵动了伤口,疼得她龇牙咧嘴),用一种混合着真诚、无奈和破罐破摔的语气,小声嘟囔:
“那个……不管怎么说,谢谢你啊。”
陆云川还沉浸在“社死”的冲击波中,听到感谢,几乎是条件反射,脱口而出那句刻在骨子里的标准答案:
“应该的,为人民服务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连他自己都愣住了。
林笙听到他这标准得像教科书一样的回答,忍不住用带着鼻音的腔调打趣道:“哟,陆云川同志觉悟真高,真的是个大好人呐。”
陆云川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透了,像是被扔进开水里的虾子。他避开她的视线,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,带着几分笨拙的真诚:“嗯…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。但是能救你…受点伤又如何。”
这话一说出口,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过直白,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。
林笙看着他这副与平时冷硬形象截然不同的模样,忍不住提醒:“喂,你发什么呆呢!”
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刻,病房门“哐当”一声被猛地推开。
“云川!”
陆振邦洪亮而焦急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的尴尬。
“同志,病房禁止喧哗!”一位护士急忙在后面提醒,但根本拦不住。
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已经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,威严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,先是落在儿子身上那引人注目的“特殊包扎”上,眉头狠狠一皱,随即又看到旁边病床上鼻孔塞着纱布、脸色苍白的林笙。
他的脚步猛地一顿,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——一个胸前绷带缠绕得轮廓分明,一个鼻子塞着两团大白纱布。这画面莫名地熟悉,让他瞬间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外交部简报上看到的那个西洋形象……
圣诞老人!
这个联想让他心头猛地一凛。现在“破四旧”运动正轰轰烈烈,任何与封建迷信、洋人习俗沾边的东西都极其敏感,更何况是林笙这样身份本就存疑的归国人员……
他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,目光如炬地盯住林笙,中气十足地开口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:
“咳咳!林笙同志啊!咱们华夏人,不过洋节!”
“……”
整个病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刚刚跟进来的护士僵在门口,张着嘴忘了要说什么。老军医拿着剪刀的手悬在半空。连一直强忍笑意的小护士都彻底石化了。
陆云川闭了闭眼,感觉额角的青筋在欢快地跳动。
林笙呆呆地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陆振邦,又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鼻子下的两团纱布,再抬眼看了看陆云川胸前那个被定性为“洋节元素”的包扎……
她默默地、缓缓地抬起一只手,试图把鼻子里的纱布拽出来,以证清白。
“别动!”护士长和陆云川异口同声地喊道。
林笙的手僵在半空,看着面色严肃的陆振邦,急中生智地换上一副乖巧表情:陆叔叔,您听我狡辩——不是,您听我解释!
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,简直越描越黑!
陆云川见状,强忍着伤口的疼痛,猛地坐直身子,一把将林笙按回枕头上,抢在父亲发问前快速解释道:爸!林笙同志这是爆炸导致的鼻腔黏膜损伤和轻微脑震荡,需要专业止血,不能乱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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