硬了，拳头硬了。
听见这话，藤原信攥紧了拳头。
不怕医生说问题，就怕医生先叹气，这一套下来真没几个人能抗住。
他站在原地深呼吸几口，强忍住内心的躁动，脸上露出真善美的微笑，带着黑子出了医疗室的门，费了老大劲又挤出了医院。
医院门口，藤原信看了看天空，天色已经接近黄昏，不过距离天黑也还有一段时间。
先带着黑子去买了副眼镜，然后主仆两人又随便找了个市场。
藤原信挑了些猪排骨和猪棒骨，这才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千手府邸。
回来后又马不停蹄，直接前往厨房准备晚餐。
他要让水门搬进来，自然需要取得漩涡水户的同意，所以就在这方面勤奋一些努努力。
再加上黑子骨折受伤，也需要恢复疗养，他也正好把这些猪骨熬制成汤，里面蕴含的钙质对骨折恢复还是有效果的。
猪骨小火慢熬一个小时，藤原信终于把火关上，时间也到了晚上七点。
……
偏厅内，藤原信亲自把猪骨汤这最后一道菜端上。
漩涡水户和纲手等待他落座后，才做起饭前仪式。
藤原信拿起筷子夹菜时，发现纲手又喝起了酒，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主动喝。
一顿饭吃到差不多，藤原信向漩涡水户顺口说出，想要让水门搬到他院子里住。
闻言，漩涡水户点点头，脸上挂着微笑，笑的眼睛眯成一缝，满脸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：
“当然可以，不过我觉得，你也应该问问小纲她的意见。”
说完，漩涡水户放下筷子，“人老了就是吃得少，你们年轻可得多吃点。”然后站起身来要走，但似乎又有些不放心，嘱咐道：
“信，看着她点，让她多吃饭，少喝酒。”
藤原信赞同地点头，纲手则是坐在一边，仍自顾自地小口抿着酒。
漩涡水户脸上洋溢着笑容，走了出去。
屋子里只剩下这两人，他们谁也没说话，气氛陷入沉默。
藤原信看着她左一口酒右一口酒的干喝，连饭菜都很少吃的样子，不禁皱眉。
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纲手身前的桌面，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而后拿了双公筷，往她碗里夹了满满几筷子的菜。
他柔声说道：“还是少喝点，多吃些饭，要不晚上身体难受。”
纲手没说话，只是低头默默看着碗里堆得满出来的饭菜。
酒，下的更快。
藤原信看着这一幕抓抓头，觉得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。
他看着对面默默喝酒的纲手，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白的方形小盒。
放在桌上，推到她面前。
“送你的。”他说。
纲手放下酒杯，瞄了瞄那个东西。
那是盖子上画着Q版兔子头像的小盒。
小盒上的兔子，正张大嘴巴笑着望她，露出两颗白色门牙，显得欢快可爱。
她盯着那个兔子的门牙，看着看着不知怎的鼻子有些发酸，心里痒痒的，仿佛有颗种子在心里钻芽，蠢蠢欲动。
她的心里有些悸动，目光飘开又灌了一口酒。
纲手吸了吸鼻子说：
“幼稚。”
气氛再次沉默。
过了一会儿，藤原信看着她，“你看水门……这件事？”
瓷瓶内最后一滴酒，落到酒杯里，纲手的声音响起：
“我没意见。”
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，起身朝外走。
藤原信见她同意，不免松了口气。
借着屋里昏黄灯光的映照，藤原信看着她的背影，一声晚安从他这里响起。
也在纲手耳边回荡，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没有回应。
她加快脚步，在衣摆翻动间快步离去。
目送纲手离开，藤原信也站起身，准备把那个幼稚的镜子收回。
他的目光找遍整个饭桌，却没找到丝毫影子。
藤原信好像明白了什么，转头往自己院里走去，“切，口是心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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