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还没上,菜还没齐。
贾家母子俩就颠儿颠儿先到了。
贾东旭鞍前马后,又是搬凳子又是擦桌子摆碗筷。
嘴里“师傅”、“师傅”地叫着。
比叫亲爹还甜。
贾张氏更是把谄媚发挥到了极致。
围着一大妈转悠,那张胖脸笑得跟发面馒头似的。
“哎哟,我的好大姐,您快歇着,这点活儿哪能让您动手,赶快让我媳妇干!…”
“瞧您这气色,红光满面的,可不都是托了一大爷的福气!”
没多会儿。
三大爷阎埠贵也到了。
手里还提溜着个小布袋,里面是半斤自家腌的萝卜干,算是贺礼。
一进门。
阎埠贵那双眼镜后面的小眼睛,跟雷达似的,嗖嗖就在桌上扫了一圈。
一盘花生米,一盘拍黄瓜,还有一盘猪头肉。
他心里那把算盘,噼里啪啦就响了。
花生米顶天三毛,黄瓜一毛。
这猪头肉看着唬人,切得比纸还薄,底下垫的全是大葱丝。
最多半斤,撑死算它五毛钱。
加起来不到一块钱!
抠门到家了!
阎埠贵心里啐了一口,面上却笑呵呵地坐下。
打定主意,今天得多喝几杯酒,把这半斤萝卜干的本钱给喝回来。
眼看快开席。
二大爷刘海中才挺着肚子,背着手,迈着官步姗姗来迟。
“哎呀……老易,恭喜,恭喜啊!”
刘海中一屁股坐下,那动静震得桌子都晃了晃,声音拉得老长。
“七级钳工,了不得!以后在厂里,我们这些六级的,可都得仰仗你这位大拿提携提携了!”
他端起酒杯,对着易中海一扬。
话里话外的酸味儿,能把人给齁死。
“来,我敬你一杯!我干了,你随意!”
说完,脖子一仰,一杯酒见底,把空杯子往桌上重重一墩。
易中海脸上挂着笑,心里冷哼一声。
他端起酒杯。
只是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,姿态拿捏得死死的。
“老刘,客气了。都是为国家做贡献,不分高低。”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易中海的脸膛泛起红光,话也密了起来。
他放下筷子,清了清嗓子,开始指点江山。
“这次评级,厂里是动真格的了!为什么?因为国家建设到了关键时期!…”
“需要的是什么?是技术!是咱们工人阶级这双能造机器、造大炮的手!”
他一挥手。
颇有几分领导作报告的气势。
“我跟厂长提了,咱们厂的技术革新,不能停!要培养更多的技术骨干,让我们轧钢厂,成为全国的标杆!”
贾东旭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,赶紧拎起酒壶,给师傅把酒满上。
“我师傅说得太对了!我师傅就是咱们厂的技术第一人!定海神针!”
贾张氏也跟着敲边鼓,筷子使得飞快。
一边往嘴里塞肉,一边含糊不清地喊:“对!一大爷就是有水平!”
刘海中在旁边听得直撇嘴。
夹了颗花生米扔嘴里,嚼得嘎嘣响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,他在嚼易中海的骨头。
阎埠贵则趁着没人注意,眼疾手快把猪头肉底下的大葱丝扒拉开。
又夹了两片肉塞进嘴里,心里默念:值了,这顿不亏。
易中海喝上头。
声音也越来越大,故意朝着院子里喊。
“我跟你们说,这人呐,得有安身立命的本事!咱们院,以后还得是靠我们这些搞技术、凭手艺吃饭的人撑着!”
他端起酒杯。
眼神往何家方向斜了一眼,话里带刺。
“这国家建设,靠的是我们这双工人的手,不是靠耍嘴皮子,更不是靠颠勺弄盘子!那叫什么?那是伺候人的活儿,上不了台面!”
这话一出,桌上瞬间安静一秒。
谁都听得出来。
这是在指桑骂槐,骂谁呢?
院里颠勺的,除了傻柱,还能有谁!
贾东旭立马像得了圣旨,噌地一下站起来,扯着嗓子高声附和:“师父说得对!我们是为国家造机器的,是建设的栋梁!…”
“有些人呢?就会弄点吃的,伺候人吃饭,那能比吗?那叫厨子!自古以来就是下九流的行当!…”
“一个厨子,还在院里横行霸道,我看这院里的风气,就是被他给带坏的!”
贾东旭那几句“下九流”的叫嚣,声音又尖又利,穿过中院,钻进何家屋里。
屋里正吃着饭。
何雨水“啪”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,小脸气得通红。
“哥!你听见没!那贾东旭算个什么东西,他敢这么骂你!还有那个一大爷,也不是好人!”
秦凤也停下筷子,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,担忧地看着何雨柱。
何雨柱跟没听见一样。
慢条斯理给何雨水碗里,夹了一大块红烧肉,又往秦凤碗里添了些。
“吃饭。”
他端起酒杯,抿了一口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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