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。
秦淮茹正坐在小板凳上,给棒梗喂着清汤寡水的玉米糊糊。
听见外面的动静,手里的勺子顿住。
不用看,单听院里的惊叹与奉承,就知道是谁回来了。
那一声声赞美,都像在嘲笑屋里的冷锅冷灶。
棒梗手里的半块窝头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他眼巴巴望着窗外,使劲吸了吸鼻子,奶声奶气地央求道:“妈,肉……我想吃肉……”
秦淮茹的目光,从窗户移回到儿子瘦黄的小脸上,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玉米糊。
心尖猛地一抽,又冷又疼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前几天脸上挨的巴掌似又隐隐作痛,可那点皮肉苦,哪里比得上心里的凉。
何雨柱与何雨水开始卸东西。
“哥,这面得有二十斤吧!”
“嗯,二十斤特一粉。”
“哇!还有香油!这么大一瓶!”
“糖是给你们俩解馋的。”
兄妹俩的对话,一字不落飘进院里每个人耳朵。
尤其飘进一大爷易中海心里。
他家的门关得死死的。
易中海独自坐在昏暗的屋里。
听着院里的笑声、刘海中的官腔,每个字都像耳光,火辣辣抽在老脸上。
他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水,一饮而尽。
茶水苦,心更苦。
当初费尽心机想拿捏的人,如今已成为他需要仰望的存在。
何家屋里温暖如春,八仙桌上的年货堆成小山。
何雨水围着桌子转,一会儿摸白面,一会儿戳猪肉,小脸兴奋得通红。
“哥,咱们今年要过个肥年了!这肉能炼好几斤油!”
秦凤把东西分门归置好,脸上藏不住喜悦,看着何雨柱小声说:“柱子,你辛苦了。”
“辛苦什么,这都是应该的。”
何雨柱脱下外套往椅上一靠,看着满室烟火气,心里踏实得很。
他摸出烟点上,吐着烟雾。
这才是家的感觉。
“对了哥。”
何雨水忽然凑过来说:“你今天没看见,贾东旭又没上班,在家挺尸呢,秦淮茹去街道糊纸盒小组领活儿了。”
何雨柱弹了弹烟灰,没说话。
贾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:贾东旭废了,贾张氏是吸血的寄生虫,秦淮茹一个女人家,靠糊纸盒能挣几个钱?
这个家,早烂到了根。
不过,那又关他何事?
……………
第二天。
便是腊月二十九。
厂里彻底放假,何雨柱难得能睡个懒觉。
待他伸着懒腰悠悠转醒,窗外的日头已然高高挂起。
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,洒进屋内。
秦凤与何雨水早就起床,俩人正围着八仙桌,小声商议着如何处置那块五花肉。
“哥,你觉得这肉是红烧好呢,还是做成扣肉呀?”
何雨水托着腮帮子,一双大眼睛亮晶晶。
那模样,仿佛 “我想吃” 三个字就明晃晃写在脸上。
秦凤在一旁建议:“要不…… 包饺子吧?用这五花肉做馅儿,再配上些大白菜,肯定特别香。”
“饺子!”
何雨水一拍大腿,兴奋地站起身:“这个主意太棒了!咱们都好久没正儿八经吃顿饺子咯!就这么定了!”
何雨柱洗漱完毕。
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珠,声音含糊地吩咐道:“那就包饺子吧。我来和面剁馅儿,你们俩负责擀皮和包,谁都不许偷懒啊。”
说干就干。
何雨柱将那块大五花 “咚” 地往案板上一撂,发出 “梆” 的一声闷响。
他二话不说,从墙上摘下两把菜刀,双手左右开弓。
一时间,屋里只听见一阵如急雨般密集的 “笃笃笃” 声。
只见刀光上下飞舞,根本看不清手的动作。
那块五花肉,在他的手下,没一会儿就变成一摊细腻肉糜。
院子里。
三大爷阎埠贵正端着个大茶缸,背着手在院里来回踱步。
名义上是晒太阳,实则耳朵像雷达一样,敏锐捕捉着各家各户准备年货的动静。
当何家屋里,传来那阵密集得让人心里发慌的剁肉声时,他的脚步猛地停住。
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两下,眼神直勾勾望向何家的窗户。
“老婆子!老婆子!”
他几步窜回自家门口,压低声音朝屋里喊道:“快出来听听!何家在剁馅儿呢!…”
“你听听这动静,这力度,这频率!少说也得有五斤肉打底!”
三大妈从屋里探出头来,没好气地白他一眼:“听见了又咋的?人家吃肉,你在这儿光闻闻味儿,难不成还能闻饱了?”
“你懂什么!头发长见识短!”
阎埠贵搓着手,一脸算计地说道:“他家今儿吃饺子,这么大动静,肯定不只是他们一家三口吃…”
“我估摸着,怎么也得给厂里领导送点联络联络感情。送完了,家里兴许还能剩下些…… 解成,解成!”
他冲着里屋喊,阎解成睡眼惺忪走出来:“爸,大清早的喊啥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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