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东旭被问得一愣。
他从没见过,一向逆来顺受的秦淮茹,会用这种语气说话。
秦淮茹看着他错愕的表情,嘴角的笑意更冷了。
那眼神,没有往日的温顺和委屈,只剩下冰冷的死灰。
“你觉得,傻柱把你踩在脚底下,你没脸了?”
她伸手指着大门方向——那激昂的评书声成了此刻最好的背景音:“可你连走到他面前,说一句硬话的胆子都没有!…”
“你只敢在这个屋里横,跟我横,跟一个女人横!你不是英雄好汉!你就是个废物!”
“废物”两个字。
彻底点燃贾东旭的怒火。
他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眼前一片血红,理智的弦应声而断。
“你个贱人,敢说我是废物?”
他嘶吼着扬起巴掌,卯足全身力气,对着那张还在说话的嘴,狠狠扇了过去。
“啪!”
一声脆响在院里炸开。
秦淮茹的头被打得猛地甩向一边。
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蜂鸣,嘴里泛起一股血味。
她没有哭,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屋里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窗外收音机里,杨六郎的厮杀声还在继续。
几秒钟后。
秦淮茹缓缓地、一寸一寸地把头转回来。
她就那么看着贾东旭,一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光。
这眼神,比打骂更让贾东旭心头发毛。
“你看什么看!”
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。
为掩饰那股莫名的心虚,抬脚就朝旁边的方凳踹过去。
“哐啷!”
方凳被踹翻,撞在桌腿上,桌子一晃,一个带缺口的碗落地摔碎。
“反了!真是反了天了!”
贾张氏见儿子占了上风,顿时来了精神,像老鹰似的扑向秦淮茹,一把薅住她的头发。
“我儿子说你两句怎么了?你还敢顶嘴!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狐媚子嘴!”
棒梗被这阵仗吓得“哇”一声,哭得撕心裂肺。
屋里顿时乱成一锅粥。
“住手!”
一声低沉的怒喝从门口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易中海黑着脸站在门口。
看着屋里的狼藉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听见贾家跟拆房子似的,动静一声比一声大,搅得他心烦意乱。
“师父……”
贾东旭看到易中海,像被戳破的气球,气焰瞬间矮了半截。
“嫌不够丢人?”
易中海迈步进屋,一把将撒泼的贾张氏推到一边。
眼神扫过秦淮茹迅速红肿的半边脸,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。
他指着贾东旭的鼻子,一字一句道:“在外面受了气,回家拿老婆孩子撒野,你算什么男人!…”
“你但凡有点骨气,就去厂里把技术练好,把脸挣回来!在这儿打老婆,你丢的是我易中海的脸!”
贾张氏被推得一个趔趄。
刚要张嘴骂街,可对上易中海冷冰冰的眼神,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。
“咳咳!”
门外,刘海中标志性的咳嗽声响起。
他背着手,挺着官肚,迈着四方步走进来,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阎埠贵。
“不像话!太不像话了!”
刘海中一进屋就拿出领导视察的派头。
目光在秦淮茹脸上停顿片刻,随即清了清嗓子:“贾东旭同志,你这种行为是典型的家庭暴力!是破坏大院安定团结的恶劣行径!…”
“我作为院里主管思想工作的二大爷,现在代表全院对你提出严肃的口头批评!”
阎埠贵扶了扶老花镜,没看人。
视线精准落在地上的碎碗片上,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:“哎哟喂,这碗碎可惜了,这年头买个碗不得一毛五?还有这板凳,腿都踹裂了,修修又得花钱…”
“东旭啊,不是三大爷说你,日子得精打细算过,你这一巴掌一脚下去,两毛钱可就没了,败家,太败家了!”
“我呸!”
贾张氏见刘海中和阎埠贵也来了,胆气又壮了,双手叉腰,三角眼一瞪:“刘海中,少在这儿扣大帽子!我儿子教训自己媳妇,天经地义!你算老几?…”
“有本事去管对门的小绝户,他那破玩意儿吵得全院头疼,你怎么不去批评教育?”
刘海中被抢白得脸涨通红。
指着贾张氏“你你你”半天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易中海看这乌烟瘴气的场面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
他疲惫地摆了摆手:“行了,都少说两句!你们这样闹,街坊四邻还睡不睡觉?东旭,给你媳妇道个歉!这事就算了了!”
“我……”
贾东旭脖子一梗。
当着这么多人面给秦淮茹道歉,比杀他还难受。
就在这时。
一直沉默的秦淮茹突然开口,声音很轻,却平静得吓人:“不用了。”
她谁也没看,径直走到炕边。
将吓得瑟瑟发抖的棒梗抱进怀里,用手轻轻拍他的后背,嘴里哼起不成调的歌谣。
那副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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