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中海脚步一顿,整个后背都僵住。
只见何雨柱从上衣口袋,摸出一包崭新的“大前门”,磕出一根递过去。
语气依旧平淡:“抽根烟再走,解解乏。”
易中海盯着递到眼前的香烟,又抬眼瞅了瞅何雨柱那张平静无波的脸。
嘴唇哆嗦好几下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,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:“戒了。”
说完,不再停留。
提着沉重的工具箱,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后厨。
贾东旭临走前,还瞪了何雨柱一眼,也一溜烟跟了出去。
他们俩的身影刚消失,后厨里压抑到极点的气氛瞬间引爆。
“我的天爷!你们刚才看见易中海那脸色没有?比咱锅底灰还黑!”
“活该!以前牛气冲天的,现在还不得乖乖来给咱们何主任干活?”
“还是何主任厉害!你看,一句话没说,一个手指头没动,就把这俩老小子治得服服帖帖的!”
“……”
刘岚望着何雨柱的背影,眼睛里的小星星都快溢出来。
这才是真本事啊!
杀人不用刀,诛心于无形!
何雨柱对身后的议论充耳不闻。
他走到崭新的灶台前,伸手拧开火阀,轻轻一打火。
“呼——”
一圈幽蓝色的火苗猛地蹿起,映着他平静的脸庞,火光跳跃。
这火,真旺。
…………
师徒俩逃回钳工车间,那股子狼狈劲儿,连厚重的工作服都遮不住。
车间里原本的嘈杂声,像是被人扼住喉咙,骤然低了下去。
几十号工人,有的假装低头校对零件,眼角余光却死死往这边瞟。
有的干脆停手,三两个聚在一起。
压着嗓子交头接耳,不时漏出几声憋不住的闷笑。
每道目光都像钢针,扎得易中海后背生疼。
车间主任见他们回来,赶紧从办公室迎出来。
脸上挂着几分尴尬,想打个圆场:“老易,回来了,活儿……还顺利吧?”
易中海眼皮都没抬,径直走到自己工位,将沉重的工具箱“哐”一声砸在铁案上,那动静震得人心口发颤。
贾东旭那张脸,难看的不能再难看,再也憋不住。
他反手将扳手狠狠摔在水泥地上,刺耳的撞击声在车间里炸开。
“看什么看!都没见过人干活啊!”
他瞪着眼睛,冲那些看热闹的人吼道。
这一嗓子非但没起作用,反倒像捅了马蜂窝。
角落里压抑的笑声彻底绷不住,噗嗤噗嗤地冒出来,此起彼伏。
“东旭!”
易中海一声低喝。
他转过身,看着满脸屈辱、浑身发抖的徒弟,心里那点体面,跟着碎了一地。
他这辈子最重脸面。
到头来,脸皮和里子都被人扯下来,扔在地上任人踩踏。
“师傅……”
贾东旭的声音带上哭腔,满肚子的委屈和不甘快要溢出来。
“闭嘴,干活。”
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。
他抓起一块砂布,对着手里的半成品零件疯狂打磨。
那架势,像是要把所有憋屈和怒火,都灌进这块冰冷的钢铁里。
车间主任见这情形。
知道多说无益,叹口气摇摇头走开。
这事根本等不到下班。
午饭时间,食堂彻底炸了锅。
“哎,听说了吗?易中海带着宝贝徒弟,屁颠屁颠跑去给后厨的何主任装灶台了!”
“我靠,真的假的?那不跟让状元公去给秀才磨墨一个道理吗?太跌份了吧!”
“什么状元公!你是没看见他俩回来那脸色,黑得跟锅底似的!听说何主任就搬个小板凳坐旁边,一边削土豆一边监工,眼皮都没抬一下!”
“我的乖乖,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,今年到……到何主任家了!”
“……”
消息长了翅膀。
在几千人的轧钢厂里飞速扩散,版本越传越离奇,也越传越精彩。
易中海身上的光环,短短一个中午就碎成渣。
而何雨柱这个名字,被蒙上一层更神秘、更不好惹的色彩。
…………
傍晚。
何雨柱提着网兜。
里面装着几块,新灶开火试锅时烙的葱油饼,慢悠悠晃进四合院。
刚进中院,他就觉出气氛不对。
院里站着好几个人,三大爷阎埠贵、二大爷刘海中,还有几个爱看热闹的邻居。
见他回来,所有人的眼睛“唰”地一下全亮了。
“何主任回来了!”
阎埠贵第一个迎上来,脸上的笑褶子堆得比菊花还灿烂。
搓着手,一双眼珠子粘在何雨柱手里的网兜上:“哎哟,何主任,这是……新灶烙的饼吧?…”
“隔着老远就闻见香味了!您看看您,真是太客气了,刚安好新家伙,就想着我们这些老邻居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前凑,鼻子使劲嗅着葱油香,喉结上下滚了滚。
“何主任!”
刘海中背着手,迈着他那二尺半的官步也凑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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