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厂长这把火,不仅烧红了红星轧钢厂,更是点燃了整个四九城。
一时间。
各大国营厂矿、企事业单位,仿佛一夜之间打通任督二脉。
政治觉悟,坐着火箭往上蹿。
以前。
开会都打瞌睡的厂长书记们。
如今聚在一起,张口闭口都是“英雄情怀”“企业担当”。
城东的纺织厂,连夜给厂门口的石狮子披上大红花。
挂上“巾帼不让须眉,虚席以待英雄”的横幅。
城西的机械厂更是有样学样,也搞了篇“战斗檄文”。
可写出来的东西干巴巴的,活像产品说明书。
投给报社,编辑看完直乐,客气地以“版面紧张”给退了回来。
大家都看明白了,红星轧钢厂这头班车赶得太准了。
人家不只是第一个想到,更把整件事办成一场漂亮的政治秀。
名声、实惠、领导的青睐……那是一样都没落下。
后面跟风的,顶多是跟着喝口汤,还喝得不那么热乎。
不少厂长私下碰杯,都酸溜溜地感慨:“杨棒材这老小子,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,怎么就让他抢了先?”
他们哪里知道。
这背后哪是什么狗屎运,分明是一个在后厨颠勺的年轻人。
这场轰轰烈烈的“红色招聘”。
从53年下半年,一直持续到54年下半年,才渐渐平息。
最终。
轧钢厂的招工总人数,比原计划的一千五百人,足足多了五百个,达到两千人的规模。
其中。
光是退伍军人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。
这些人,不全是刚从半岛回来的,还有些是其他战争退伍的老兵。
总之。
都是为国家流过血、出过力的英雄。
工厂大了,人多了,吃饭的嘴自然也多了,食堂的规模也得跟着水涨船高。
除了后厨帮工,洗菜、切菜、打饭的服务人员,也需要补充新鲜血液。
54年的夏天。
新一轮食堂招聘面试,正在进行中。
何雨柱作为主管食堂的副主任,自然是主面试官。
旁边坐着人事科的干事负责记录。
“下一个。”
何雨柱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。
门被推开。
一个穿蓝色布褂子、梳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人走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局促。
“各位领导好。”
她声音不大,却还算清晰。
何雨柱拿起桌上的报名表,看清上面的名字,刘岚。
心里微微一动,抬眼看向来人。
二十四五岁的年纪,皮肤不算白皙,五官却周正。
尤其是一双眼睛,透着股机灵劲儿,脸颊因紧张泛着健康的红晕。
确实是她。
何雨柱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。
这可不是什么色心大动,纯粹是来自一个穿越者的好奇。
眼前的刘岚。
跟后世电视剧里那个嘴碎、爱占小便宜、在食堂搅风搅雨的中年妇女,简直判若两人。
现在的她。
身上还带着年轻人的青涩和质朴,眼神里对未来的憧憬多过算计。
可这番打量落在刘岚眼里,味道就全变了。
她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警惕性瞬间拉满。
来之前。
她听同院姐妹说过,轧钢厂食堂归一个姓何的年轻副主任管。
人长得精神,就是不知人品如何。
此刻一看,心凉了半截。
瞧那眼神,直勾勾跟带钩子似的在她脸上扫来扫去。
这人什么意思啊?
刘岚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:仗着自己是干部,就想不规矩?
看他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,莫不是个色胚,想搞什么“姐弟恋”?
呸,想得美!
她心里暗骂,老娘可是有家有室的人,孩子都能打酱油了!
就算你是主任,也不能这么欺负人!
一时间。
刘岚看何雨柱的眼神变了。
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戒备,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。
她下意识挺直腰杆。
双手紧紧攥着衣角,摆出一副“我不是那么好惹的”架势。
何雨柱哪里知道,对面这女人短短几秒内,内心已上演一出年度防狼大戏。
他只觉得感慨,时间真是把杀猪刀。
能把一个看着还挺顺眼的姑娘,变成日后那个让人头疼的刘岚。
他收回目光。
低头看着报名表,开始例行提问:“刘岚同志,是吧?”
“是。”
刘岚硬邦邦地回了一个字。
“结婚了?”
来了!
果然来了!
刘岚心里警铃大作。
一上来就问这个,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?
这是在探她老底的深浅!
她一边腹诽,一边老实回答:“结了,孩子都三岁了。”
特意把“孩子都三岁了”咬得很重,就是想告诉何雨柱:
你别痴心妄想了!
“哦。”
何雨柱点点头,又问:“以前有过工作经验吗?比如在街道食堂,或者别的单位帮过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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