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哥...”陈永仁的声音哽咽了。
他拿起茶几上的茶壶,手还在抖,但还是稳稳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琥珀色的茶汤在白色的瓷杯里晃动,像他此刻动荡不安却逐渐清晰的心。
他一饮而尽。
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,带起一阵灼热,一直烧到心里。
然后,他做了一个冲动却又无比坚定的决定。
陈永仁将茶杯重重放在玻璃茶几上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
他站起身,在林耀东略带困惑的目光中,弯腰,捡起那个茶杯——那是林耀东最喜欢的一套古董茶杯之一,景德镇的青花瓷,据说一套价值三十多万。
“阿仁?”林耀东微微皱眉。
陈永仁没有回答。
他握着茶杯,感受着瓷壁的光滑温润,然后,猛地将茶杯摔向地面!
“啪——!”
清脆的碎裂声在办公室里炸开。
青花瓷片四溅,在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。
茶水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痕迹,茶叶散落,像凋零的花瓣。
林耀东的表情一愣。
他看着地上的碎片,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。
那是他花了很大心思才淘来的古董,是他少数几件真正喜欢的收藏品。
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陈永仁已经开口了。
这个向来隐忍、克制、总是带着几分忧郁的年轻人,此刻站得笔直,眼睛明亮如星,声音坚定如铁:
“卧底老子不干了!从今以后,东哥就是我的老大!我陈永仁这条命,以后就是东哥的!”
誓言在空气中回荡。
然后——
“砰!!!”
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踹开,整扇门脱离铰链,向内倒下,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。
木屑飞扬,门板重重砸在地毯上。
高晋冲了进来,浑身紧绷,目光瞬间扫过整个办公室。
“东哥!”
当他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和站着的陈永仁时,眼神一厉,右手已经摸向腰间,身体微微前倾,摆出进攻姿态。
高晋是知道陈永仁卧底身份的,所以反应很大。
陈永仁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但立刻强迫自己站定。
他迎上高晋的目光,没有丝毫闪躲。
这不是挑衅,而是坦然——他没什么可隐藏的了。
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。
高晋等着林耀东的命令,只需一个字,他就会在瞬间制服这个可疑的家伙。
林耀东看看地上的碎瓷片,又看看被踹烂的办公室门,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。
他花了三十多万的茶杯,还有这扇定制的高级实木门...
这TM都什么小弟....
但当他抬起头,看到陈永仁那双眼睛时,所有的心疼和无奈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。
那眼睛里有一种他熟悉的东西——破釜沉舟的决心,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。
“没事。”林耀东最终说,声音平静,听不出情绪。他朝高晋摆摆手,“阿晋,出去吧。找人来修门。”
高晋愣住了,他看看陈永仁,又看看林耀东,脸上写满困惑。
但最终,他没有质疑,只是深深看了陈永仁一眼,然后点头:“是,东哥。”
他退了出去。
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,只是多了一地碎片和一扇倒下的门。
阳光从门外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出长方形的光斑,灰尘在光柱中飞舞。
林耀东站起身,绕过茶几,走到陈永仁面前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手,拍了拍陈永仁的肩膀。
那只手很有力,带着温度,和某种沉甸甸的东西。
“下午去人事部,把薪资调整一下。”林耀东说,语气平常得像在交代日常工作,“你马上要当爸爸了,用钱的地方多。另外,九龙塘那套房,我已经让财务预留了。这个季度的员工激励,你是第一。”
陈永仁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,夺眶而出。
他咬紧牙关,不想哭出声,但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三年又三年,他几乎忘了被当成人看待是什么感觉。
“东哥...我...”他想说谢谢,想说对不起,想说很多很多,但最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,九十度,标准的、充满敬意的鞠躬。
林耀东扶起他,笑了。
这次的笑容里没有了平时的距离感,而是多了一份真诚:“好了,大男人哭什么,去洗把脸,然后去工作。”
“是!”陈永仁直起身,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,声音响亮。
他转身,走出办公室,踏过那扇倒下的门。
在陈永仁离开后。
【叮!陈永仁忠诚度上升至85%(相当忠诚,可托付重要事务)】
这...林耀东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。
陈永仁原名倪永仁...搞掉倪家这颗毒瘤,系统奖励该有多丰厚....
想到这,计划已经开始在他心里形成。
....
门外,几个员工探头探脑,好奇地张望。
陈永仁没有理会他们,径直走向洗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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