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大堂的电梯间,灯火通明却透着一种商务场所特有的冰冷感。
江小月疲惫地靠在冰凉的金属墙壁上,仰着头,眼神空洞地盯着上方不断跳动的红色楼层数字。
“28… 29… 30…” 电梯从高层缓缓下降,速度慢得令人心焦。
另一部电梯则停在高区纹丝不动。
这个时间点,正是峰会散场后客人返回房间的高峰,等待变得漫长而煎熬。
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,高强度工作后的虚脱感让她只想立刻瘫倒在床上。
她闭上眼睛,试图将大脑放空。
就在这时,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略带亢奋的说话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,混合着高级香烟和昂贵香水的味道,扑面而来!
这味道如此具有侵略性,让江小月不适地蹙紧了眉头,下意识地用食指关节抵住了鼻孔,试图阻隔这令人反胃的气息。
她睁开眼,循声望去。
只见刚才在咖啡吧看到的那一男一女正朝电梯口走来。
那个中年男人,面色潮红,眼神飘忽,脚步略显虚浮,显然是喝多了酒。
他脸上堆着一种志得意满、甚至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容,试图伸手去揽旁边那个年轻女孩的肩膀。
那女孩明显地侧身躲闪了一下,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和紧张,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强硬的克制:“杨主任!您喝醉了!请自重!”
杨主任嘿嘿笑了两声,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,舌头似乎都有些打结:“醉?谁说我醉了?我……我刚喝了……喝了醒酒咖啡!清醒得很!”
他的目光像黏腻的舌头一样,在女孩青春靓丽的脸上和身体上来回舔舐,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和欲望。
江小月冷眼旁观着这一幕,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和鄙夷。
这种利用职权、借酒装疯骚扰女下属的戏码,在她混迹商界这些年,早已司空见惯。
她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个尖刻的念头:这年头,有些男人,恐怕只有挂在墙上才会真正老实!
她不想惹麻烦,更不想被卷入这种龌龊事。
她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步,拉开了与那两人的距离,将脸转向电梯门,假装专注地看着跳动的数字,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她只希望电梯快点来,自己好尽快脱离这令人作呕的氛围。
林薇紧抿着嘴唇,不再理会杨主任的胡言乱语。
她也刻意与杨主任保持着距离,身体僵硬地站在电梯口的另一侧,双眼死死地盯着电梯显示屏。
她的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,透露出她内心的极度隐忍和愤怒。
“叮——!”
一声清脆的提示音,如同救赎的钟声。
江小月等待的那部电梯终于缓缓打开了门。
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第一个,几乎是冲了进去,迅速站到了电梯最里面的角落。
杨主任摇晃着,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,有意无意地站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,恰好挡住了林薇直接出去的路线。
江小月是最后一个走进去的,她刻意选择了靠近按钮面板的位置,背对着那两人,按下了自己所在的楼层按钮——28层。
她从光滑如镜的电梯金属内壁上,清晰地看到林薇伸出手,飞快地按了一个楼层按钮——也是28层。原来他们住在同一层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。
这个狭小、密闭、充满镜面反射的空间,瞬间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、令人窒息的囚笼。
那股混合着酒气的恶心味道变得更加浓重。
死一般的寂静只维持了不到三秒钟。
尽管两人都极力压低了声音,但在绝对安静的电梯轿厢内,他们的对话还是清晰地、一字不落地钻进了背对着他们、却竖起了耳朵的江小月的耳中。
林薇那带着惊恐和坚决的、压抑的声音,似乎在抵挡着什么:
“杨主任!请您放手!别这样!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接着是杨主任那令人作呕的、带着酒气和淫邪的笑声,以及窸窸窣窣的、像是肢体接触的声音:
“嘿嘿……小林啊……别……别躲嘛……”
他的声音含混不清,却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强势,“这里……是北京!天高皇帝远……就咱们俩……你……你还害羞什么劲儿啊?”
他把“咱们俩”三个字咬得特别重。
“杨主任!您是有家室的人!请您放尊重一点!”林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,带着明显的愤怒和警告,但依旧克制着音量,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。
“家室?呵……”杨主任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,语气变得更加露骨和无耻,“那黄脸婆……我早他妈……早他妈没感觉了!”
他喘着粗气,话语更加不堪入耳:“我告诉你……小林……从你……从你第一天来台里报到……走进我办公室那一刻起……老子……老子就对你……心动得不得了!”
听到这些赤裸裸的、充满权力压迫和性暗示的污言秽语,背对着他们的江小月,虽然看不见具体情形,但全身的血液都几乎要凝固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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