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华灯初上。
杨小华家那间宽敞奢华、装修极具格调的客厅里,却没有开主灯,只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和落地灯。
柔和的光线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晕,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的淡淡木质香气和红酒醇厚的芬芳。
沈知意蜷缩在柔软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,身上穿着杨小华提供的真丝睡袍,卸去了平日作为文旅局长的精致妆容和强势伪装,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恍惚。
她手中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勃艮第杯,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,随着她手腕无意识的晃动,在杯壁上留下诱人的挂杯。
杨小华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,同样端着酒杯,她穿着舒适的家居服,眼神关切地看着自己这位明显状态不对的闺蜜。
作为多年的好友,她太了解沈知意了,若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,这个一向好强的女人绝不会如此失魂落魄地跑来投奔她,还一副欲言又止、愁肠百结的模样。
“来,知意,再喝一点,这瓶是我托人从波尔多酒庄直接带回来的,口感不错,适合……浇愁。”杨小华举起酒杯,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闷。
沈知意抬起眼,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端起酒杯与杨小华轻轻一碰。
两只高脚杯发出清脆的“叮”声。
两人都仰头,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。
辛辣中带着回甘的液体滑过喉咙,暂时温暖了冰冷的肠胃,却似乎浇不灭心中的块垒。
杨小华放下空杯,身体微微前倾,醉眼迷离中带着清醒的审视,她决定不再绕圈子,直接问道:“知意,你这次……是来真的了?打算……不回家了?”
她的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沙哑,但问题却尖锐得如同手术刀。
沈知意握着空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她垂下眼睫,沉默了几秒钟,才用一种带着浓浓不确定和迷茫的语气低声回答: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她努了努嘴,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纠结和无力。
“不知道?”杨小华挑眉,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,“那你总得有个由头吧?这次是因为什么?就因为他……睡了你,没经过你同意?”
作为闺蜜,杨小华说话向来直接,她试图用这种粗俗却一针见血的方式,逼沈知意面对问题核心。
沈知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。
昨晚江辰那粗暴、充满惩罚意味的、毫无温情的占有,瞬间如噩梦般重现。
她感到一阵屈辱和恶心。
但她没有回答,只是默默地拿起醒酒器,又给两人的空杯斟上了殷红的酒液。
沉默,有时候就是一种回答。
杨小华看着她这副样子,心里明白了七八分。
她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了些,带着过来人的劝诫:“知意,不是我说你。你们俩毕竟是夫妻,这种……正常的夫妻生活,你还是得给人家的。不然时间长了他……憋坏了,可是要出去找别人的!”
她凑近些,压低声音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:“你可别掉以轻心!我可听说电视台里莺莺燕燕、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可不少! 你家江辰,长得可不赖,又是主持人,有点名气,保不齐就有人往上扑呢!”
这友善的提醒,本意是让沈知意警惕,挽回婚姻。
然而,此刻听在沈知意耳中,却格外刺耳!
“他敢?!”沈知意猛地抬起头,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刺耳,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!
杨小华被沈知意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,随即却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她靠在沙发背上,用一种了然于胸的眼神看着沈知意:
“你看你看!急眼了吧?”杨小华指着她,笑道,“你能说出‘他敢’这两个字,就说明你心里啊,根本还是在乎他江辰的! 根本就没放下!什么不知道回不回家,都是气话!真要不不在乎了,他爱找谁找谁,你才懒得管呢!”
闺蜜的话,像一面镜子,赤裸裸地照出了沈知意内心最真实、最矛盾的情感。
她像被戳破了心事的气球,瞬间泄了气,肩膀垮了下来。
她颓然地靠进沙发里,端起酒杯,狠狠地抿了一大口,仿佛想用酒精麻醉自己。良久,她才用一种带着深深疲惫和迷茫的语气喃喃道:
“小华……你说得对。一日夫妻百日恩,那么多年的感情……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?感情……还是有的。”
她承认了,但语气里充满了挣扎,“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杨小华追问道,她知道关键就在这里。
沈知意低下头,看着杯中晃动的红色液体,眼神空洞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小华……我……我感觉我的生活很乱……非常乱……”
“乱?”杨小华皱起了眉头,十分不解,“怎么乱了?我看你们不是挺好的吗?夫唱妇随,你事业有成,他是知名主持,儿子也懂事独立,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!你到底在烦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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