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江辰就醒了。
或者说,他几乎一夜未眠。
身旁的沈知意背对着他,呼吸均匀,似乎睡得很沉。
但两人之间那无形的、冰冷的隔阂,却像一堵墙,横亘在双人床中间,让江辰感到窒息。
昨晚回到家后,除了必要的几句关于台风和工作的、干巴巴的对话之外,两人几乎没有交流。
沈知意似乎很累,洗漱完就早早躺下了,对他这几天的经历和辛劳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心。
江辰也懒得主动诉说,他知道,即使说了,换来的可能也只是敷衍的回应。
这个家,早已失去了温暖的烟火气,只剩下相敬如“冰”的客套和难以言说的疏离。
这种令人压抑的氛围,让江辰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。
他轻手轻脚地起床,匆匆洗漱,连早餐都只是机械地扒了几口,便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。
“这么早?”沈知意被动静吵醒,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,却没有起身的意思。
“嗯,台里还有点事要处理,积压了几天。”江辰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,语气平淡。
他不想多做解释,也无需解释。
关上家门,走到楼下,呼吸到清晨微凉的空气,江辰才感觉胸口那块大石仿佛被移开了一点。
然而,另一种更复杂、更隐秘的期待,开始在他心中蠢蠢欲动——他想快点去单位,他想见到林薇。
那个在台风中与他并肩作战、眼神清澈、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孩的身影,像一道光,照进了他灰暗压抑的生活。
她的笑容、她的关切、她身上那股青春的朝气,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。
这种渴望见面的心情,如此急切,甚至带着一丝少年般的悸动,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和一丝不安。
江辰比平时早到了将近半小时。
办公楼里还静悄悄的。
他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,放下包,却坐立难安。
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,耳朵竖起来,捕捉着走廊里的每一点脚步声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拿起茶杯,走向茶水间。
“去倒杯水,顺便……看看。”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。
在茶水间,他慢条斯理地清洗着杯子,接水,目光却不时地飘向走廊。
每一个走过的身影都让他的心提一下,又失望地落下。
不是她。
接完水,他并没有立刻回办公室,而是假装在走廊里踱步,看看宣传栏,或者站在窗边“欣赏”楼下的风景,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紧张地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他来回走了好几趟,茶水都喝完了,又去接了一次,却始终没有看到林薇。
她今天……怎么还没来? 江辰心里开始犯嘀咕。
是起晚了?还是直接去演播室了? 他想问问别人,却又拉不下脸。
自己一个已婚的、资深的男主持,主动去打听一个年轻女实习生的行踪,这像什么话?传出去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闲言碎语。
他只好回到自己的工位,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脑,处理着积压的邮件和稿件,但效率极低。
眼神总是不受控制地瞟向门口,每一次开门声都让他心跳加速,期待落空后又陷入更深的失落。
一上午的时间,就在这种焦灼的等待和徒劳的搜寻中,缓慢而折磨人地过去了。
中午下班铃响,同事们陆续起身去食堂。
江辰没什么胃口,但待在办公室更会胡思乱想,便也跟着人流下了楼。
食堂里人声鼎沸。
江辰打了份简单的饭菜,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,却食不知味。
他机械地咀嚼着,脑子里全是林薇为什么没来的各种猜测。
就在这时,旁边一桌两个年轻女同事的闲聊声,隐约飘进了他的耳朵。
“……哎,你看到小林了吗?今天好像没来啊?”
“林薇啊?没看见,听说请假了。”
“请假?怎么了?生病了?”
“不太清楚,好像是吧,听他们组的人随口提了一句,说是有点不舒服,着凉了可能。”
请假了?着凉了?不舒服?
这几个关键词像针一样扎进江辰的耳朵里。
他猛地抬起头,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了,身体下意识地前倾,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,脱口问道:“小王,小李,你们说林薇……她怎么了?生病了?”
那两个女同事被突然插话的江辰吓了一跳,尤其是看到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焦急时,都愣了一下。同事A反应过来,有些不确定地回答:“啊……江老师?我们也是听说的,不太确定,好像就是……感冒了吧?着凉了?”
江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连忙强迫自己稳住情绪,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、试图表示“这只是前辈对晚辈的正常关心”的笑容,解释道:“哦……这样啊。我就是没看到她,随口问问。感冒了啊……那,没什么大事就好,年轻人,恢复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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