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华城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中,街角的馒头铺刚揭开蒸笼,白气氤氲着面香。韩天雄带着林缝七人穿行在渐醒的街市,雪狼帮众在前开路,沿途商贩纷纷避让。卖烧饼的老妇人偷偷往韩天雄怀里塞了两个热饼,低声道:帮主小心,昨夜城主府的狗腿子来打听过消息。
林缝注意到,几个蹲在巷口的乞丐虽然衣衫褴褛,但脚上的靴子却是崭新的官靴。他们的破碗里都放着一枚特殊的黑石——正是昨夜在矿洞见过的幽冥教信物。
韩帮主,早。卖羊肉汤的老汉颤巍巍递来一碗热汤,昨夜动静不小啊。
韩天雄接过碗一饮而尽,扔下几个铜钱:老李头,最近少往北城跑。他瞥了眼那些乞丐,城主府的眼线越来越猖狂了。
雪狼帮总坛设在城西的旧镖局,三进院落戒备森严。练武场上,几十个汉子正在晨练,刀光剑影间呼喝声震天。一个独臂教头正在指导少年们练基础刀法,见到韩天雄连忙迎上来。
帮主,昨夜折了三个兄弟。独臂教头声音低沉,都是跟了您十年的老弟兄。他们的家人已经安置在后院。
韩天雄拳头攥得发白,转身对林缝道:诸位先随钱教头去用早饭,巳时正厅议事。在北域,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对付那些魑魅魍魉。
早膳摆在东厢房的暖阁里,一盆热腾腾的羊肉面,几碟酱菜。林小婉小心地给受伤的云宸换药,药箱里摆着十几种北域特有的草药。
雪见草止血效果最好。她捻起一株银叶草药的叶片,但采摘时不能见铁器,得用玉刀。昨夜我在城主府后巷发现了一大片。
钱教头拎着一坛酒进来,给每人斟上一碗:这是用雪山红梅酿的醉北风,驱寒最好。他独臂斟酒的动作娴熟得令人心酸,十年前在黑风岭折了这条胳膊,要不是帮主舍命相救,早就喂了狼。
冷无痕抿了口酒,目光扫过院中练武的少年:这些孩子都是孤儿?
都是这些年在各城收留的苦命人。钱教头叹气,北域三年大旱,易子而食的惨事不少。帮主立下规矩,雪狼帮麾下城池,不许饿死一个孩子。
这时,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端着药碗进来,怯生生地递给云宸:大哥哥,这是阿娘熬的参汤。
林缝注意到孩子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痕,形状酷似幽冥教的标记。他不动声色地问道:小朋友,你这伤是怎么来的?
男孩低头道:上月被城主府的人抓去,说是要检查身体,用刀划的。
早饭后,韩天雄带着众人巡视总坛。粮仓里堆满米粮,账房先生打着算盘核算各地分舵的收支。最令人惊讶的是西厢的学堂,几十个孩童正在诵读《千字文》。
认得字,才不容易被人骗。韩天雄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,我十岁就被卖到矿上,吃够了不识字的苦。
在经过药房时,林小婉突然停下脚步:韩帮主,这些药材...似乎都带有微弱的幽冥之气。
药柜最下层,几株罕见的幽冥草被小心地收在玉盒中。老药师颤巍巍道:这是上月从城主府流出的药材,老朽怀疑他们在用这些草药炼制控制人心的丹药。
巳时正厅议事,各分舵主陆续到来。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嚷嚷:帮主!司徒雷那老小子肯定在城主府地牢搞鬼!今早巡城兄弟发现又少了三个孩子!
昨夜祭坛被毁,他们肯定狗急跳墙。韩天雄展开地图,但城主府守备森严,硬闯不是办法。
林清璇仔细观察地图后开口:或许可以从下水道入手。我昨夜观察过,城主府的排水系统直通城外冰河。而且...她指向地图上一处暗渠,这里的水流方向异常,可能藏有密室。
议事持续到午时,最终定下明夜行动。午后林缝在院中练剑时,发现几个少年偷偷模仿他的剑招。
想学?他收起剑,对那个看得最认真的麻脸少年笑道。
少年紧张地点头:俺娘说,学好武功就不怕被坏人抓走了。上月俺妹妹就是被城主府的人带走的...
这时钱教头匆匆走来:林少侠,帮主有请。我们在城北冰河发现了异常。
韩天雄在书房等候,桌上摊着一本泛黄的账册。这是三年来北域孩童失踪的记载。他指着一处红圈,每月十五月圆前后,失踪人数都会暴增。
林缝翻看账册,突然停在一页:这个标记...是商队遇袭的地点?而且这些遇袭的商队,都曾运输过黑石。
正是。韩天雄神色凝重,更可疑的是,这些商队都曾为城主府运送过药材。
窗外突然传来喧哗。一个满身是血的探子跌跌撞撞冲进来:帮主!我们在城北冰河发现了...发现了幽冥教的船队!他们正在往船上搬运大量黑石!
暮色降临时,七人跟着探子来到城北。冰河上停着三艘黑帆船,船身刻满诡异符文。几个黑袍人正在搬运箱笼,箱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。林清璇注意到,船帆的材质很特殊,在月光下会泛出幽光。
是用幽冥蚕丝织成的帆。她低声道,这种蚕只生长在至阴之地,看来幽冥教的老巢就在附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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