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克托·凯恩石破天惊的“公开渡劫”提议,狠狠劈在“支点”空间站冰冷秩序的会议厅中。
“道”与“铁”的对峙,被瞬间推向了无可挽回充满了宿命与豪赌意味的全新顶点。
消息如烈性催化剂,在泰拉暗流涌动的权力深渊中,引发了剧烈的连锁反应。
“公开渡劫”!
这四个字本身,就是一种帝国官僚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东方玄学悖论。
但其背后蕴含的绝对自信,以及那种敢于将“灵魂”这最隐秘的战场,赤裸裸暴露在帝国最高权力显微镜下的无畏气魄,足以让任何久经沙场的政客为之动容。
铸造将军凯尔博·霍尔,在经历了被凡人逼入绝境的愤怒后,迅速恢复了他那精密逻辑引擎般的绝对冷静。
他知道,自己已经没有退路。
他坚不可摧的“唯物”数据壁垒,在贤者阿尔坎那枚“和谐算法”的“道心玉符”面前,如同马其诺防线般,被从一个更高维度的侧翼轻易洞穿。
他可以质疑赫克托的哲学,但他无法质疑阿尔坎的数学。
拒绝,便意味着畏惧。意味着他和他所代表的、传承万年的“钢铁教条”,在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主义异端面前,暴露了碳基生物的软弱。
这,是凯尔博·霍尔绝对无法容忍的。
于是,在长达数个标准日的激烈争吵与政治博弈后,一个充满了妥协与后手的最终决议诞生了。
凯尔博,被迫同意了这场在他看来荒谬绝伦的公开渡劫试炼。
但他同样在这场注定吸引整个泰拉目光的豪赌中,布下了他最后的、也是最恶毒的后手。
“我同意,凯恩院长。”
在那场决定最终细节的秘密会议上,凯尔博金属摩擦般的冰冷电子音,带上了一丝虚伪的合作意味。
“让‘事实’说话,这也符合万机神的逻辑。您的两位首席弟子,凯伦与格罗尔,修为均已达到炼气境巅峰,根基稳固,确实是进行‘可控性灵能升华仪式’的绝佳样本。”
“但是,”他话锋一转,燃烧着警惕火焰的人类双眼透过全息投影,死死锁定着赫克托平静无波的脸,“一场真正‘科学’的实验,样本必须具有‘普适性’。仅仅依靠两名由您亲自调教数年、充满‘个人印记’的弟子,其结论恕我直言,缺乏足够的说服力。”
“所以,”他缓缓抛出了那柄早已准备好的、淬毒的匕首,“为了证明您这套体系并非只能作用于特定‘天赋’的温室花朵,而是能真正应用于帝国数以亿万计的灵能者群体。我要求,在您的两位弟子之外,还必须增加一名特殊的渡劫者。”
“一名,由我火星机械神教,亲自挑选的‘志愿者’。”
这个要求看似合情合理,充满科学的严谨,却在每一个音节中,都散发着阴谋的冰冷气息。
赫克托静静地看着他,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知道,凯尔博的獠牙,终于彻底暴露。
那名所谓的“志愿者”,必然是凯尔博在道院扩招时便已精心安插进来的一颗“逻辑炸弹”,足以将整场试炼炸得粉身碎骨!
那是一场早已布下的恶毒后手。
凯尔博坚信,无论赫克托的“道”多么玄妙,“道心玉符”多么神奇,都绝不可能在短短数月时间里,治愈一个从灵魂核心就被“逻辑悖论”彻底污染的真正疯子!
他要用一场注定的、惨烈的、无可辩驳的失败,向整个帝国,向王座之上的那一位证明——
赫克托·凯恩的“道”,在真正的“疯狂”面前,何等脆弱,何等不堪一击!
整个问心斋,乃至所有窥探着这场风暴走向的泰拉势力,都瞬间陷入了暴风雨前的窒息宁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个站在风暴中心的凡人身上。
等待他的选择。
“我同意。”
赫克托的回答,平静而迅速。
没有丝毫犹豫,没有丝毫迟疑。
仿佛凯尔博那几乎明面上充满恶毒算计的陷阱,于他而言,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场余兴节目。
这份从容自信,本身就是最无声也最尖锐的反击,让凯尔博智珠在握的冰冷逻辑核心,因无法计算眼前的变量,而产生了一丝细微的不祥颤动。
……
三日之后。
泰拉,“支点”空间站。
那座曾见证“道”与“铁”激烈交锋的圆形会议厅,如今已被彻底改造,变成了一座令整个帝国为之侧目的神圣“观礼台”。
厅中央的黑曜石圆桌早已移除,取而代之的,是一座更庞大、也更不祥的装置——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“真理之魂拷问仪”。
但此刻,它不再是刑具,而是被赫克托在《筑基卷》中定义的“阵法”核心,能为渡劫者创造一个相对纯净的“无菌”环境——在完整的阵法还没准备好前,这是赫克托能拿得出来的折中方案。
而它,也能更加科学具体的观测渡劫过程中的各项参数,方便被“观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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