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过不去!”
巴纳比·碎盔。那凡人的,那已死的,那钢铁意志的咆哮。
那金色的律动,那艾拉化身的大地之心,它在欢呼!它在咆哮!它抓住了沃拉克那刺入凡人胸膛的自杀的利刃!它涌了进去!
“不!”
沃拉克最后的意识在尖叫!它感觉到了!那不是圣光!那不是奥术!那金色的洪流是生命本身!是它的宿主!是它食物的意志!那金色的律动在净化它的黑火!在驱逐它的污秽!在否认它的存在!
它的利刃,那献祭了整个帝国所铸就的最终疯狂,在巴纳比的怀中,在那凡人的壁垒里,在艾拉的律动中解体了!蒸发了!湮灭了!
沃拉克那扭曲的人形利刃,那最后的疯狂,在它那不甘的、无法理解的哀嚎中,化为了虚无。
巴纳比。他那钢铁般的、紧箍着敌人的双臂,终于松开了。他那插在泥土里、撑起他残躯的断矛,咔的一声,碎了。他,这个老兵,这个指挥官,这个凡人的壁垒。他缓缓地,缓缓地,倒了下去。他倒在了那片金色的、被他守护住的家园的入口。他的脸上,带着最后一丝血腥的、释然的微笑。他身后,巢穴的深处,那金色的太阳,那艾拉的心跳,依旧在脉动。
噗通。噗通。
骸骨平原的战争,结束了。那片土地的污秽,被一个凡人的牺牲,彻底净化。
而在同一时刻。一千三百里之外。艾瑞亚王国的首都。这里没有金色的阳光,只有血与火的浓烟。这里没有大地的共鸣,只有利刃与骨骼的摩擦!
“杀!”
“为了索拉女爵!”
“为了新时代!”
叛军的战吼,如同黑色的潮水,拍打在王宫那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上!
“顶住!”
瓦莱里乌斯将军,那头苍老的雄狮,他的声音已经嘶哑。他的白发被血污和汗水黏在了一起。他的皇家重甲上,插着三支叛军的弩箭。
“顶住!”他咆哮着,一剑将一个爬上城头的叛军士兵的头颅斩飞!鲜血溅满了他的脸。但他没有眨眼。他那浑浊的、布满血丝的眼睛,越过了眼前这片地狱般的战场,死死地盯向了城外!那座山丘。那顶奢华的、嚣张的紫罗兰色丝绸大帐!女伯爵索拉!她就在那里!她甚至点燃了最明亮的魔力水晶灯,仿佛一场盛大的宴会!她就在那里,端着酒杯,带着她那群衣着光鲜的年轻将领,欣赏着!欣赏着这座城市的毁灭!欣赏着他瓦莱里乌斯的狼狈!欣赏着国王的绝望!
“那个……婊子……”瓦莱里乌斯将军的牙齿咬出了血。
“将军!”一名亲卫队长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,他的半边脸都被烧焦了!“将军!东三门失守了!叛军的铁犀炼金构装体……它们撞开了城门!”
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语,一声不似人声的金属咆哮从城下传来!轰!那扇屹立了三百年的、刻着皇家狮鹫徽记的巨大城门,在这一刻,化为了漫天的碎片!黑色的洪流!叛军!他们涌了进来!
“啊啊啊!”
“我们完了!”
“神啊,救救我们……”
皇家卫队最后的士气,在这一刻,崩溃了。士兵们开始后退,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,他们哭喊着,他们被黑色的洪流瞬间吞没!
“不……”瓦莱里乌斯将军,他那紧握着长剑的手,在颤抖。结束了。他守了三天三夜。他流干了血。他耗尽了忠诚。但,结束了。
“将军……”那名亲卫队长绝望地抓着他,“我们退吧……退到王宫里……我们还能保卫国王陛下……”
“退?”瓦莱里乌斯缓缓地转过头。他看着那名亲卫队长。“退到哪里去?”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“退到那个王座前,看着那个女人,那个叛徒,踩着我们的尸体,戴上王冠吗?”
“将军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了。”瓦莱里乌斯笑了。他那血污的脸上,露出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。“没有了……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他松开了手中的剑。当!那柄跟随了他一生的皇家佩剑,掉在了冰冷的石砖上。
山丘之上。紫罗兰大帐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女伯爵索拉,她那银铃般的笑声,在帐篷里回荡。“真是悦耳的音乐啊……”她抿了一口杯中的、如同鲜血般的红酒。
“恭喜您,女爵大人!”一名英俊得近乎妖艳的叛军指挥官,正跪在她的脚边,亲吻着她的丝绸鞋面。“瓦莱里乌斯那只老狗,他最后的防线,崩溃了。”
“哦?”索拉挑了挑她那画得精致的眉毛,“那只老狗呢?他死了吗?投降了吗?还是哭了?”
“都不是,大人。”那指挥官抬起头,脸上带着一丝嘲弄,“他扔掉了他的剑。他放弃了。他站在城墙上,像个傻子一样,一动不动。”
“哈……哈哈哈哈!”索拉爆发出了一阵无法抑制的大笑!她笑得前仰后合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!“放弃了?!那只老狗!那个一辈子把忠诚和荣耀挂在嘴边的老古董!他放弃了?!这比杀了他还让我开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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