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板镇中心的枪声和爆炸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整个镇子的混乱。原本就脆弱的平衡被彻底打破,黑暗中,不同势力的武装人员从各个角落涌出,喊杀声、哭喊声、玻璃破碎声此起彼伏,火光在狭窄的街道间跳跃,将扭曲的人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。
沈策、王猛、卢警卫三人如同三道紧贴地面的阴影,在混乱的掩护下,迅速向“白象”旅馆方向靠近。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,流弹不时从头顶呼啸而过。
“注意流弹!避开交火中心!”沈策低吼着,带领两人沿着建筑物墙根的阴影快速移动。他们的目标是旅馆附近,观察情况,寻找浑水摸鱼的机会。
越靠近中心,战斗越激烈。袭击者似乎是“扎卡”武装的人,人数众多,但装备杂乱,战术粗糙,依靠人海战术猛攻旅馆。“灰狐”据守旅馆,火力精准凶猛,不断有袭击者中弹倒下,但更多的人悍不畏死地往上冲。旅馆低层已经燃起大火,浓烟滚滚。
“不是火并,是‘扎卡’在强攻‘灰狐’!”王猛躲在一个倒塌的摊位后观察,低声道,“为了‘钥匙’?他们怎么敢动‘灰狐’?”
“要么是利益熏心,要么是被人当枪使了!”沈策眼神锐利,“注意看,有没有其他势力浑水摸鱼!”
卢警卫则紧盯着监测设备,屏幕上的信号强度因激烈的交火而变得杂乱,但他仍努力过滤着。“‘灰狐’的信号很活跃,他们在呼叫支援或者协调防御!等等……有一个微弱的、不同的信号从旅馆侧后方断断续续传出……加密方式很古老,像是……民用对讲机改的?”
民用对讲机?在这种级别的交火中?沈策心中一动:“能定位吗?”
“大致方向……旅馆后街,靠近河边!”卢警卫快速操作着。
旅馆后街?那里不是主攻方向,相对安静,但也是包围圈的一部分。
“猛子,盯住正面战场!老卢,跟我去后街看看!”沈策当机立断。那个异常信号可能是关键!
两人借助浓烟和混乱,绕开主战场,潜入旅馆侧后方的狭窄巷道。这里堆满垃圾,污水横流,枪声稍远,但能听到零星的射击声和呵斥声,显然也有“扎卡”的人在巡逻封锁。
卢警卫指引着方向,信号源似乎在移动。他们小心翼翼地追踪,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栋紧邻旅馆、半塌的废弃仓库里。仓库没有门,里面漆黑一片,散发着霉味。
“信号在里面,很弱,时断时续。”卢警卫压低声音。
沈策打了个手势,示意卢警卫在外警戒,自己拔出匕首,悄无声息地滑入仓库。里面堆满了破木箱和废铁,视线极差。他屏住呼吸,仔细倾听。
微弱的呻吟声从一堆箱子后面传来。
沈策心中一凛,小心地靠了过去。只见一个穿着本地人衣服、但面容憔悴、带着知识分子气息的中年男人,蜷缩在角落,大腿上有一个枪眼,鲜血浸透了裤腿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老旧的、带着天线的对讲机。他气息微弱,对讲机里发出沙沙的电流声。
是“老卡”!那个情报贩子!他受伤了,躲在这里!
沈策立刻上前,检查他的伤势。子弹还在腿里,失血不少,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。
“老卡?”沈策用生硬的当地土语试探着问。
男人虚弱地睁开眼,看到沈策陌生的东方面孔和精干的装扮,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警惕,挣扎着想后退,却牵动了伤口,痛得闷哼一声。
“别怕,我们不是‘扎卡’的人,也不是‘灰狐’。”沈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,“我们是来找‘钥匙’的,帮你的人。”
“教……教授……”老卡听到“钥匙”和“帮你的人”,眼神波动了一下,艰难地吐出几个字,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,“你们……是‘教授’说的……接应的人?”
教授?是指黑云岭那个年长的“信使”!沈策心中一震,立刻顺着他的话低声道:“是!教授让我们来的!‘钥匙’在哪里?”
老卡似乎松了口气,但警惕未消,他死死盯着沈策的眼睛,仿佛在判断真伪。外面的枪炮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。
“证明……给我看……”老卡喘息着说。
证明?沈策快速思索,突然想起“教授”临死前说的那个词!
“钥匙!”沈策压低声音,用中文清晰地说出这个词。
老卡的眼睛猛地睁大,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,随即化为一种如释重负的绝望和悲伤。他显然听懂了,或者说,这个关键词触动了他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杀了教授……”老卡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‘钥匙’……不在我这儿……是……是地图……矿坑……B区……第七根支柱……”他断断续续,气息越来越弱。
“什么地图?矿坑哪里?”沈策急问。
老卡艰难地抬起手,指向自己胸口内侧口袋,“……照片……背后……密码……”话未说完,他头一歪,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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