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“山鹰”据点阴暗的地下通道,刺眼的阳光让沈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。山谷间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,在直升机旋翼卷起的狂风中剧烈翻涌。几架涂着丛林迷彩的直-85通用直升机如同威严的鹰隼,低空悬停,舱门大开,全副武装、脸上涂着厚重油彩的特战队员正沿速降绳敏捷滑下,迅速在外围建立起警戒线。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的味道和一种大战过后的肃杀气氛。
“利剑”突击队的队员动作专业而迅速,两人一组,警惕地护卫着沈策四人走向最近的直升机。一名医护兵快步上前,不由分说地开始检查沈策血肉模糊的左臂和女“信使”的伤势,进行紧急处理。
“先上飞机,详细情况路上汇报。”接应的军官语气简洁,不容置疑。
沈策点了点头,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山体入口和周围狼藉的战场痕迹,弯腰钻进了机舱。王猛、卢警卫和女“信使”也被护送上了另一架直升机。舱门关闭,引擎轰鸣声陡然增大,直升机轻盈拉起,迅速爬升,将黑云岭的崇山峻岭甩在脚下。
机舱内,沈策靠在舱壁上,紧绷了数日的神经骤然松弛,排山倒海的疲惫和伤痛瞬间将他淹没。左臂经过医护兵的初步清创和包扎,剧烈的疼痛感变得清晰而持续,但他只是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他的右手,始终紧紧握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。
透过舷窗,可以看到另外两架直升机正在低空盘旋,显然是在搜索清剿残敌,但“灰狐”的人如同蒸发了一般,早已不见踪影。
大约半小时后,直升机编队降落在旅部后方一个戒备森严的野战机场。舱门打开,沈策看到旅长、参谋长、作训科长等一众首长,以及几名穿着不同制式军装、神情严肃、不认识的高级军官,已经等在跑道旁。气氛凝重。
沈策在王猛的搀扶下,挣扎着走下飞机,尽力挺直身体,向旅长敬礼:“报告旅长!作训科干事沈策,奉命归队!” 他的声音嘶哑,但努力保持清晰。
旅长快步上前,一把扶住他敬礼的手,目光扫过他狼狈不堪的军装、缠满绷带的手臂和苍白如纸的脸,眼神复杂,有欣慰,有关切,更有深沉的凝重。“辛苦了,沈策同志!你们都是好样的!”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。
参谋长的目光则落在沈策紧握的盒子上。“这就是那份情报?”
“是!首长!”沈策郑重地将金属盒子双手呈上。
一名戴着白手套、神色冷峻的保密参谋立刻上前,用一个特制的保密袋接过盒子,迅速检查封印后,退到一旁。
这时,卢警卫和那名女“信使”也被搀扶下飞机。女“信使”看到这么多高级军官,显得有些紧张,下意识地向沈策靠拢。
“这位是?”旅长看向女“信使”。
“报告旅长!”沈策连忙介绍,“这位是……我们在黑云岭遇到的‘信使’之一,她和她同伴携带重要情报,遭遇‘灰狐’雇佣兵追杀。她的同伴……牺牲了。”
旅长和几位高级军官交换了一个眼神,其中一位肩章显示是总部情报部门的大校走上前,语气尽量温和地对女“信使”说:“同志,辛苦了。请先随我们去休息,我们需要详细了解情况。”
女“信使”看了沈策一眼,沈策对她点了点头。她这才跟着两名女军官走向一旁等候的车辆。
“沈策,王猛,卢警卫,”旅长的目光扫过三人,“你们三个,立刻去野战医院进行全面检查和治疗。这是命令!”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,随即对身边的作训科长说,“老李,你亲自安排,确保万无一失!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接触他们,包括……内部人员。” 最后一句,旅长压低了声音,但沈策听得清清楚楚,心中不由得一凛。内部人员?这意味着旅里对情况也抱有高度警惕。
“是!”作训科长李科长立刻应道,亲自带着沈策三人走向不远处几辆挂着红十字旗帜的迷彩救护车。
在严密护送下,他们被直接送到了旅野战医院的特护病房区。说是病房,更像是临时加固的隔离观察室,门口有持枪哨兵站岗。医生和护士早已待命,立刻对三人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查。
沈策的左臂伤口感染严重,需要立即进行清创缝合手术。王猛和卢警卫主要是体力严重透支、多处软组织挫伤和轻微脱水,需要静养补充能量。
手术进行得很顺利。当沈策从麻醉中清醒过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,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,挂着点滴。窗外天色已近黄昏。王猛和卢警卫住在隔壁病房,情况稳定。
病房里很安静,只有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。沈策望着天花板,几天来的经历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。黑云岭的迷雾、冰冷的河水、致命的追击、地下室的绝望坚守……还有那些牺牲和未知的阴谋。林砚书担忧的面容也不时闪过心头,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和思念。
他知道,事情远未结束。那份情报的内容是什么?“灰狐”为何要截杀“信使”?“野狼”特战旅在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?旅长那句“包括内部人员”又意味着什么?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脑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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