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锦松雷厉风行,很快就找周建国和徐继顺谈了话。虽然有被摘桃子的感觉,两人对于组织的安排毫无怨言,爽快地服从了调动。
周建国从红星电风扇厂副厂长升任新成立的红星钟表厂厂长,徐继顺则担任书记。
两人一个擅长开拓市场和协调关系,一个精通技术和管理,正是搭建新厂领导班子的最佳组合。
与此同时,县里也从其他单位调来了于文杰和李兆华两位同志,接替周建国和徐继顺在红星电风扇厂的职务,确保这个创汇大户的稳定运行。
人事安排的平稳过渡,显示了滦州县管理层日渐成熟的运作能力。
新老交替、各项事业似乎都步入正轨之际,杨术旺之前最担心的问题,开始初现端倪。
随着滦州县自建运输队以及各单位车辆使用频率的急剧增加,那些被杨术旺修复的本就车况不佳的老旧车辆,开始陆续闹脾气”。
今天这辆卡车发动机异响,明天那辆吉普车变速箱打滑,问题层出不穷。
若是在以往,这些故障足以让各个单位抓瞎,最终肯定会堆到杨术旺面前。
但是,这一次,情况截然不同。
多亏了杨术旺的未雨绸缪和威胁,罗锦松高度重视,技校的汽修班是第一批投入运行的班级。
当第一辆出现故障的车辆被送到技校指定的实践场地时,那些参加过杨术旺集中培训的退休老修车师傅们,眼睛都亮了。
这不再是负担,而是现成的、最好的教学道具!
在老师傅们的带领下,汽修班的学生们围着故障车辆,全部是那些被征调回城的成绩优异的高中生,根据杨术旺编写的教材和培训中学到的系统诊断方法,开始排查问题。
老师傅们在旁边指导,将他们几十年积累的经验和杨术旺传授的新方法、新理念结合起来,讲解故障成因、分析判断逻辑、演示拆装技巧。
由于经过了杨术旺的系统性培训,老师傅们摒弃了过去那种主要依靠经验和感觉的维修方式,学会了更科学的诊断流程和使用一些简单的检测工具。
这使得维修效率显着提升,很多过去需要摸索好几天的故障,现在可能半天就能找到症结所在。
一辆辆病号车被送进来,在老师傅和学员们的共同努力下康复出院。技校的实践场地,俨然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汽车修理厂。
学员们进步神速,老师傅们也感觉自己的技术焕发了第二春,教学相长,氛围极其热烈。
杨术旺偶尔过来巡视,看到这热火朝天的景象,心中那块关于维修压力的巨石,终于落下了一小半。
他知道,自己培养种子的策略,开始见效了。
然而,好消息似乎总是伴随着坏消息。
滦州县内部应对车辆故障游刃有余之时,之前交付给隔壁孤竹县煤矿的采煤设备,却传来了令人沮丧的消息。
机械厂派过去负责安装调试和初期技术指导的技术员,一脸焦急地跑回来求援。
技术员烦躁的汇报道:“罗县长,马厂长,那边情况不太妙啊!”
“设备是好的,没问题!”
“可那边的年轻工人上手很快,基本适应了新机器,已经能确保计划内煤炭产量。”
但是,老人上手太慢了!很多老工人习惯了抡大锤、使铁锹,对凿岩机、金属支柱这些玩意儿有抵触情绪,觉得麻烦,不如老法子痛快。”
“培训效果很差,操作不规范,维护更谈不上,照这个速度,煤矿产量根本达不到预期!”
“这些才是供给咱们的。”
这个消息给罗锦松和杨术旺都浇了一盆冷水。他们光顾着提供先进的武器,却忽略了使用武器的人的观念和技能转换需要时间和方法。
罗锦松皱着眉头,在办公室里踱步。孤竹县煤矿的产量上不来,直接影响到对滦州县煤炭的供应承诺,这会连锁影响到水泥厂和砖厂的投产进度。
“看来,光给设备不行,还得帮他们解决人的问题。”
罗锦松沉吟道。
他立刻想到了老办法——找关系。
他给孤竹县那位相熟的老战友打了个长途电话,没有客套,直接说明了情况和他的建议。
“老张啊,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。”
“我看,你们矿上那些老工人,观念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,强按牛头不喝水。”
“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,让他们按照以前的习惯干,完成国家计划。”
“你们就地招一批有文化底子的知青!就招那些高中毕业,数理化成绩好的!”
“这些人年轻,学习能力强,没有历史包袱,更容易接受新事物。可以单独划一个工作面或者成立一个新的采煤队,全部使用新设备,由他们来操作!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显然在认真考虑这个大胆的建议。
在此时的煤矿,招用知青并直接操作重要设备,是需要魄力的。
过了好一会儿,电话里传来声音,道:“老罗,你这个主意……有点意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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