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碎星城,一股混杂着星辰尘埃、血腥气、劣质香料和无数种陌生气息的喧嚣热浪扑面而来。林凡运转《星寂无影遁》,气息收敛如凡人,汇入港口摩肩接踵的人流之中。
放眼望去,碎星城内部远比外界所见更加混乱无序。街道并非平整石板,而是由破碎的星舰甲板、巨大兽骨、乃至凝固的熔岩拼接而成,坑洼不平。两侧建筑更是千奇百怪,有粗糙的石屋、华丽的法术帐篷、悬浮的阁楼、甚至直接掏空星兽骸骨而成的巢穴。修士的衣着、种族也五花八门:有身披鳞甲的半妖、笼罩在阴影中的影族、背负甲壳的虫人、乃至一些气息诡异、形态不似人形的异族。修为更是参差不齐,筑基多如牛毛,金丹随处可见,甚至偶尔能感应到元婴老怪晦涩的气息扫过。空气中弥漫着赤裸裸的弱肉强食法则,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场景时有发生,巡逻的城卫队往往姗姗来迟,只负责收尸。
林凡心中凛然,此地果然是无法无天。他按照妙丹真一给的地图,在迷宫般的街巷中穿行,寻找星陨阁的隐秘据点。一路上,他敏锐地察觉到至少有三道不怀好意的灵识从他身上扫过,显然将他当成了初来乍到的肥羊。但他气息不显,步伐沉稳,那几道灵识探查无果后,便悻悻收回。
半个时辰后,林凡来到城西一处相对僻静的街区,停在一家名为“百草堂”的普通药材铺前。铺面不大,药香扑鼻,掌柜是个看起来昏昏欲睡的筑基后期老者。
林凡走进店铺,取出那枚玉符,在柜台上轻轻一磕。
老者浑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,瞥见玉符,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,随即恢复懒散模样,沙哑道:“客人要买什么药?”
“三钱‘寂灭草’,三两‘星辉露’。”林凡说出暗号。
老者点点头,起身道:“寂灭草存货在后院,客人随我来。”
林凡跟随老者穿过店铺后门,来到一处布有隔绝阵法的小院。老者转身,气息陡然变得精干,拱手低声道:“星陨阁暗桩十七号,参见真传师兄!师兄一路辛苦!”
“师弟不必多礼。”林凡还礼,心中稍定,“我需尽快前往寂灭星墟,不知阁中可有渠道?”
老者面露难色:“师兄,寂灭星墟乃陨星海三大绝地之一,寻常星舟根本不敢靠近。唯有那些常年搏命于星海深处的‘猎星者’,或者某些大势力掌握的隐秘航线,才可能抵达边缘。而且近期星墟外围‘星寂潮汐’活动频繁,空间极不稳定,更加危险。”
林凡眉头微皱:“可知何处能联系到猎星者或获取星图?”
老者沉吟片刻,道:“城中心的‘星海阁’是最大的情报交易场所,或许有星图出售,但价格必然天文数字,且真假难辨。此外,三日后的‘暗月拍卖会’上,据说会有一份古老的‘星墟海图’残卷拍卖,引来了不少势力关注。师兄或可一试。但务必小心,拍卖会龙蛇混杂,幽冥教的探子定然也在其中。”
幽冥教!林凡目光一凝。果然阴魂不散。
“我明白了。多谢师弟。”林凡记下信息,又询问了些碎星城的注意事项,便告辞离开百草堂。
走在喧嚣的街道上,林凡心中盘算。直接去星海阁购买星图目标太大,容易暴露。暗月拍卖会虽是机会,但竞争激烈,风险极高。或许,应该先摸清情况,寻找其他途径。
他改变方向,向城中心较为繁华的区域走去。沿途经过数家规模宏大的商铺,如专售星兽材料的“万兽楼”、经营星舟租赁的“逐风航栈”、以及售卖各种功法秘籍的“藏星楼”,皆是人流如织。林凡并未进入,只是在外观察,感受着各方势力的气息。
行至一处十字路口,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喝骂声。
“滚开!老东西!敢挡我们‘黑煞帮’的路,活腻了不成?”几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、胸口绣着狰狞鬼头的修士,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地的老者拳打脚踢。老者衣衫褴褛,修为只有筑基初期,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盒,嘴角溢血,却死不松手。周围路人纷纷避让,面露畏惧,无人敢管闲事。
黑煞帮?林凡眼神微冷,这名字与黑煞教仅一字之差,行事风格也如出一辙,恐怕有些关联。
他本不欲多事,但灵识扫过那老者怀中的木盒时,心中却是一动!那木盒材质普通,但盒盖上刻着一个极其模糊、几乎磨损殆尽的印记,那印记的轮廓,竟与他手中青铜残片上的某个符文有几分相似!
“住手。”林凡淡淡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那几个黑煞帮众耳中。
几人动作一停,为首的疤脸汉子(筑基后期修为)转过身,狞笑着看向林凡:“哟?哪来的不开眼的小子,想学人英雄救美?不对,是救老鬼?”他感应到林凡只有筑基后期气息(林凡刻意压制),更加嚣张。
林凡面无表情:“光天化日,欺凌老弱,碎星城的规矩就是如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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