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殿的铜钟撞响三声。
沉闷的声响穿透晨雾,回荡在紫禁城上空。
群臣早已列队站好。
朝服的衣料摩擦着金砖地面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烛火在殿内燃烧。
映得龙椅上的朱由检面容冷峻。
他的眼神扫过下方的官员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魏藻德站在群臣前列。
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,指尖攥得发白。
今日他要提出的南北镇抚司对调,注定会掀起惊涛骇浪。
“陛下驾到!”
王承恩的唱喏声落下。
群臣齐刷刷跪地行礼。
“平身。”
朱由检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。
群臣起身,垂首侍立。
没人敢抬头直视龙椅上的帝王。
朱由检轻轻敲击御案。
“众卿有本启奏,无本退朝。”
魏藻德深吸一口气,出列躬身。
“陛下,臣有本启奏!”
“讲。”
“陛下,前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通敌叛国,其党羽遍布北镇抚司。”
“为清除余孽,巩固皇权,臣恳请陛下,将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人员整体对调!”
魏藻德的话音刚落。
殿内顿时一片寂静。
官员们互相交换着震惊的眼神。
“荒谬!”
一声怒喝打破寂静。
吏部侍郎郑文轩出列,脸色涨红。
“南北镇抚司各司其职,北镇抚司掌诏狱缉捕,南镇抚司掌军匠户籍,岂能随意对调?”
“魏首辅此举,分明是借故铲除异己,构陷忠良!”
郑文轩是东林党残余势力的核心人物。
北镇抚司中有不少他的门生,对调之举直接触及他的利益。
“构陷忠良?”
朱由检冷笑一声,身体微微前倾。
“郑侍郎,你可知北镇抚司千户刘忠,是骆养性的表亲?”
“你可知他上月私放骆养性的家奴,通风报信?”
郑文轩的脸色一白。
“陛下,这…… 这只是个例,不能一概而论!”
“个例?”
朱由检猛地一拍御案。
茶杯震倒,茶水泼在御案上。
“朕还知道,你去年收受骆养性白银五万两,为他的亲信谋求官职!”
“你敢说没有?”
郑文轩吓得双腿一软,差点跪倒在地。
“陛下,臣冤枉!是魏藻德诬陷臣!”
“诬陷?”
朱由检挥了挥手。
“带上来!”
两名锦衣卫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汉子走进殿内。
正是骆养性的家奴,也是郑文轩的远房亲戚。
“奴才招供!”
“去年腊月,郑侍郎收受主子白银五万两,提拔奴才的表哥为北镇抚司百户!”
“上月主子事发,郑侍郎让奴才给骆家通风报信,让他们藏匿家产!”
家奴的声音沙哑,却字字清晰。
郑文轩面如死灰,瘫坐在地上,说不出一句话。
朱由检站起身,眼神冰冷。
“郑文轩勾结逆党,收受贿赂,通风报信,罪证确凿!”
“传朕旨意,将郑文轩打入诏狱,诛三族!其家产尽数抄没,充作军饷!”
“陛下饶命!陛下饶命啊!”
郑文轩哭喊着,被锦衣卫拖拽着往外走。
群臣吓得浑身发抖。
没人敢求情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他们没想到,陛下竟然对吏部侍郎下如此狠手,诛三族的刑罚,比夷十族更让人心寒。
魏藻德的后背更是冷汗直流。
他知道,陛下这是在借郑文轩的人头,震慑所有人,包括他自己。
朝议结束后,朱由检没有回乾清宫。
而是带着王承恩和锦衣卫,直奔京营演武场。
演武场上,数千名京营士兵列队站着。
衣衫破旧,面黄肌瘦,眼神里满是麻木。
长期欠饷,让这支守卫京师的军队早已没了士气。
京营总兵张世泽和副将董琦跪在地上,迎接朱由检的到来。
“臣等参见陛下!”
“起来吧。”
朱由检走到士兵面前,目光扫过他们破旧的铠甲和开裂的鞋子。
一名老兵抬起头,看到龙袍加身的朱由检,愣了愣,又低下头。
以为自己眼花了。
陛下竟然会来这破败的演武场?
朱由检拿起一名士兵的长枪。
枪杆上满是裂纹,枪头锈迹斑斑。
“张世泽,”
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。
“这就是你们给朕练的兵?这就是守卫京师的武器?”
张世泽连忙跪地。
“陛下,国库空虚,军饷拖欠已久,实在无力更换装备……”
“军饷拖欠?”
朱由检打断他,转身对王承恩道。
“传朕旨意,将抄没郑文轩、骆养性等人的家产,即刻运往京营,给将士们发足三个月的军饷!”
“另外,让工部加急赶制铠甲和武器,三日内务必送到!”
“奴婢遵旨!”
王承恩躬身领旨。
士兵们听到 “发足三个月军饷”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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