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直门方向,喊杀声震彻夜空。
火光冲天,把半边天都染成了红色。
张世泽手持长枪,率领孝陵卫将士死守城门。
枪尖上的鲜血滴落在积雪里,融化出一个个暗红的小坑。
“杀!守住城门,一个叛兵都不许放进来!”
张世泽嘶吼着,一枪刺穿一名叛兵的胸膛。
那叛兵正是京营的千总赵虎。
他带着心腹冲击城门,想要为姜镶打开缺口。
没想到孝陵卫早有防备,被死死拦在城外。
赵虎红着眼,挥舞着大刀。
“兄弟们,冲进去!姜将军的兵马马上就到,荣华富贵就在眼前!”
可孝陵卫将士个个以一当十,长枪如林。
叛兵冲了几次,都被打了回去。
尸体堆在城门下,堵住了去路。
“放箭!”
张世泽一声令下,城墙上的弓箭手齐射。
箭矢如雨,叛兵纷纷倒地。
赵虎见势不妙,转身想跑。
张世泽策马追上,一枪从他后背刺穿。
赵虎惨叫一声,倒在雪地里,没了气息。
剩下的叛兵见主将被杀,顿时溃散。
孝陵卫将士趁势追击,很快就肃清了残余叛兵。
张世泽站在城门上,看着满地尸体,喘着粗气。
他对身边的副将道:“清点人数,加固城门,严防姜镶的兵马趁机攻城!”
“遵命!”
副将躬身应道。
天亮时,京城的街道上渐渐有了行人。
可往日的热闹却没了踪影,路人都行色匆匆,脸上满是惶恐。
西城的芝麓书院外,一队东厂番役和锦衣卫正围着大门。
为首的档头李三手持腰牌,大声喊道:“开门!东厂办案,捉拿与魏藻德勾结的乱党!”
书院大门 “吱呀” 一声打开。
几十名头戴网巾、身穿白衫的生员涌了出来。
为首的生员高举着孔孟牌位,大声嚷嚷:“厂卫阉奴,竟敢骚扰圣贤之地!我们是读书人,你们不能抓我们!”
李三冷笑一声。
“读书人?魏藻德通敌叛国,你们书院收了他的贿赂,帮他传递消息,还敢自称圣贤门生?”
“胡说!”
那生员梗着脖子。
“我们只是和魏大人论诗,何来通敌之说?你们这是滥用职权,欺压士子!”
周围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。
有人窃窃私语:“这芝麓书院可是有钱谦益大人的份子,魏阁老也常来,厂卫怕是惹不起吧?”
“不一定啊,前几天汪氏典铺都被抄了,魏藻德都被抓了,这些生员怕是难逃干系。”
李三见百姓越聚越多,生员们又吵又闹,怕拖延下去误了大事。
他挥手道:“给我抓!反抗者,按同党论处!”
番役们立刻上前。
生员们却死死阻拦,有的撕扯番役的衣服,有的躺在地上哭喊:“厂卫打人啦!没有王法啦!”
混乱中,一名生员抄起路边的石头,砸向李三。
李三躲闪不及,额头被砸出血来。
“反了!”
李三怒喝一声,拔出腰间的刀。
“再反抗,格杀勿论!”
德胜门城楼上,朱由检看着东直门方向的火光渐渐平息,刚松了口气。
就接到了芝麓书院生员作乱的急报。
“一群读书人,也敢勾结乱党,阻拦厂卫办案?”
朱由检的眼神冰冷。
“传朕旨意,让王承恩亲自去处理,凡是阻拦办案、与魏藻德有牵连的生员,一律拿下,重者立斩!”
“奴婢遵旨!”
王承恩躬身领旨,转身快步离去。
朱由检又看向李若链。
“李自成的大军,现在到哪了?”
“回陛下,李自成的先锋部队已经到了昌平,离京师只有一日路程了!”
李若链躬身道。
“唐通将军的残部已经退到京师外围,正在收拢兵力。”
朱由检走到城垛边,望向远方。
隐约能看到地平线上扬起的尘土 —— 那是李自成大军的先锋。
“传朕旨意,城墙上所有火炮全部就位,将士们分成三班,轮流守城,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!”
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另外,让倪元璐将所有抄没的粮草,全部运到城头,保证将士们吃饱穿暖!”
“臣遵旨!”
李若链躬身应道,转身去传达命令。
城墙上,将士们正在忙碌。
有的搬运火炮,有的擦拭弓箭,有的往城楼下搬运滚石和热油。
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 —— 这是大明最后的防线,退无可退。
芝麓书院外,王承恩带着大队东厂番役赶来。
看到生员们还在与之前的番役纠缠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都给咱家住手!”
王承恩的声音洪亮,压过了生员们的哭喊。
生员们见是东厂督主亲自来了,顿时安静了些。
为首的生员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王公公,我们是无辜的,厂卫不能凭白无故抓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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